萩原研二下手得那么重,不少人都有目共睹,并且大跌眼镜。
警视厅工作久了,尤其是外派的案子出得多的警察,气势上多少比其他文职工作的警察要更凶悍一点——要在紧急情况下能镇得住场子,气魄上要能压过普通人。
时间一长,有时难免把工作上的情绪和脾气带到生活里,再加上打工人的怨气,脾气自然变得更暴躁。
但萩原研二不同,不管工作压力多大,他都能自如地把工作和生活上的情绪分开处理,一般人很难做到这一点,因为能量总是此消彼长才能达成平衡,这就意味着,想要对外宽和,有时需要对内消耗。
他似乎永远都是笑的样子,除非触犯到原则底线,否则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最和善的那一个,不出外警的时候也经常会被叫去接待报警人,由他出面的日子,投诉率总是最低的。
现在却和平时的样子截然相反,那股又凶又烈的猛劲看上去实在不像是在切磋,倒像是有杀妻之仇,孩子都快要上高中的中森警官非常不乏成年人的经验之谈,但萩原研二从进入警视厅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单身,那种纯朋友聚会型的联谊会虽然也去,凭他的相貌当然也有主动来搭讪的,不过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好消息。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中森警官抓耳挠腮地焦虑,虽然说是切磋,但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已经是在斗殴了吧!如果对方追究起来,一个警察殴打普通民众的新闻热点就已经够他们警视厅全体上下喝一坛子了。
而且这打得还不是一般严重。
他绞尽脑汁地试图编造出一个明面上说的过去的合理理由:“我们是在追捕犯人,萩原警官可能是不小心把您错认成嫌疑犯了,真的非常抱歉……”
一边说他一边往“受害者”身上看了一眼,不知道那些拳头是不是都打在了身体上,脸上看着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嫌疑犯就在那里。”
挨了枪子,失去行动能力的嫌犯满脸忧伤:这两个家伙打架就算了,为什么就不能趁乱把他给忘了?
诸伏景光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声带的震动带动了全身的筋骨,骨头摩擦得生疼无比,他踉跄了一下,推开了其他伸来想要把他从地上扶起的手,从地上爬起来。
“没关系,”他每说一个字,嘴角的伤口就会被牵动一下,“以前体术时认识的,今天正好遇见了,就练一下,下回有机会再切磋吧。”
中森警官看了现场。
嫌疑犯腿上的明显是子弹孔,在场的警察虽然都配了枪,但萩原研二的枪还没拔出来,那么开腔的显然另有其人。
再联想一下刚才两人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对方的身份呼之欲出。
“哦,好,那你们下次有机会再练吧。”中森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
搞半天原来是公安。
打得好打得好!这段时间公安跟他们抢案子都好几l回了,他们又只能碍于上级命令
不得不服从,一口老血都憋在心里憋了好久,现在终于有了挥发的机会。
看这个情况,该不会又打算跟他们抢人吧?看上去好像也不是,中森收敛着谨慎的眼神,只要不是来抢案子的,一切都好说。
他们可是辛辛苦苦为逮捕罪犯准备了这么久!
诸伏景光临走之前又回头看了萩原研二一眼。
萩原的体术虽然和zero松田相比稍有逊色,但也是他们那一批警校生里的佼佼者,又占了身材高大的优势,打架也不输什么。
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没往他易容的脸上招呼,大概也还是顾及到任务的事。
他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连挨打都挨得不畅快,永远都像带着枷锁镣铐跳舞。
萩原研二结束白天工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刚推开门就看见黑暗中隐隐约约有人形,刚警惕想要做出防卫,又从那身形中的熟悉里窥见了来者的身份和目的。
月色入户,如水般透明清冷的月色,像舞台上的幕布,被缓缓拉开,露出中间枯坐着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