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伊也有些挠头,当时初来乍到,觉得当春梦一场,逢场作戏与月华胡天胡地放纵好些日子,人家摆明车马跟了自己。晚星那姑娘行刺不成,一颗芳心也在己身,总不能始乱终弃啊。
严开知道先生对时下民俗一窍不通,建议道:“如果先生后面回去看她们,我建议路上跟嫂子透透口风,我看嫂子不是小气之人,不行就纳做妾室,也算给了名分。”
刘伊一瞪眼道:“死胖子,你多大岁数,叫小姑娘嫂子,好意思吗?”
严开假模假样施了一礼笑道:“先生,胖子早下决心追随您,达者为尊,我又没机缘拜师,只好称先生兄长,那小苏姑娘自然是嫂子。那边您那徒儿也不像个省油的灯,都追着小苏姑娘叫师母了,那才让嫂子头痛。哈哈!”
刘伊翻个白眼,心说我也头疼。捶了严开一拳,着他安排离开事项。
嫁鸡随鸡,刘伊离开,苏长箐自然是跟着一起走。但有元氏承诺,有虎豹骑暗中护着,苏家安全不会有问题。王生小队护送几人一路到江陵,鉴于刘伊和曹军的微妙,并未进城拜会曹纯,只是再次强调,让王生无论如何劝住曹纯不参与西征。此外,将自己记忆中接下去的走势,简单扼要跟王生交代清楚,让他回禀曹纯,也算尽了份心。
随后与小队依依不舍话别,互道珍重。严开和小庄等四个家卒,刘伊,苏长箐,元雯雯一行八人,踏上新路。
目的地是襄阳往北百余里的穰城,也叫穰县,属南阳郡,毗邻宛城,当初曹操与张绣大战于此,曹操长子曹昂、猛将典韦都战死在这。后张绣降曹,跟着曹操东征西讨。穰城就留下一支不到百人的宛城兵维持秩序,最高负责人只是一个都尉。不说刘伊的中领军,就是严开,也要比他高出好几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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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西临汉水,东临淯水,北部是山地,南部丛林密布,南北通达,有着不可多得的战略意义。但刘表过世,张绣投降,刘备势力够不到这,曹操也没放重兵,反而成了一个三不管地带。早被严开盯上,花几年功夫,建设了一个秘密基地。
路上,元雯雯雀跃不已,自小学武,还没走出过山越,如今是看什么都新鲜,像队伍中的一只小鸟,严开和几个家丁都挺喜欢这个直爽泼辣的小姑娘,偶尔跟着她策马打猎捕鱼,一路倒是不寂寞。
更多时候,元雯雯还是会凑到刘伊身边,美其名曰要学艺。刘伊也没办法,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知道这丫头志不在此。
只是这么一来,跟苏长箐就没法太过亲密,只是趁人不备,偷偷牵个手,对个眼神。苏长箐与元雯雯认识许久,谈不上多熟,但作为山越地区战力最高、地位尊崇的两个女娃,耳朵里肯定没少听对方的消息。只是对元雯雯“师母、师娘”的称呼,小苏同学是真的有些抓狂。
终于,借着零零碎碎的时间,刘伊把到这里的一系列事情,都和盘托出,跟苏长箐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当然,还是隐去了和月华的部分内容。苏长箐对这些事也没主意,家里耳濡目染,长辈兄弟几乎都是三妻四妾,也知道只要夫君有能耐,极少只有一个家室的。哪怕内心有些酸意,也没出言多说什么。反而是沉默时候多了些。
严开倒不觉为意。在他看来,一方面,晚星和月华出身,不适合给先生做妻,这点那两位姑娘心里也有数,一方面,这年头纳妾再正常不过,先生如此看顾苏长箐的感受,严开只有称赞先生有情义,却从没觉得这算个难题。
跨过汉水,穰城已不足一日路程,苏长箐终于下定决心,将刘伊拉到一处,认真说道:“相公,你是非常人,仰慕你的女子,肯定不只我一个;你也是重情之人,这点我也深有体会。既然那两位姐姐在先,与你有着种种牵挂,我不愿剩下的这半年时间,还让你难做,你决定就好,我都支持。”
刘伊抱着她在她耳边道:“谢谢丫头体恤,何况你抬抬手指,就能戳倒一片,谁敢让你受委屈?”
苏长箐白了一眼道:“除了你,哪有人能让我受委屈?”
远远处,坐在树梢偷窥的元雯雯,看着二人光天化日抱在一起,俏脸微红,啐了一口,脑中却想着那日伏在那人背上,翱翔长空时的情形,想着想着,偷偷轻笑一声,脸更红了。
穰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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