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才见证了马伦的这份传承,乔桓虽然年纪还小,却不敢真将此行当做是一出简单的游历。
在比开学时间晚了一个月才回到乐平的时候,她的那群小伙伴便发现,她身上好像又出现了不小的变化。
“不是说你请的是病假吗?”孙鲁班的嘴角一抽。
比起姜维和邓艾,孙鲁班显然要更有发言权一点,因为她怎么看都觉得,乔桓被晒黑的情况,和她那个今年元月回家了两天的父亲完全是一个状态的。
乔桓格外坦**地回道:“我得了一种不晒太阳就会生风寒的病,所以我娘带我到南方治疗去了。”
孙鲁班:“……”
这话她要是能相信的话,那她就是三岁小孩了!
可惜,乔桓摆明了不想说的事情,她也没必要多加询问。
在这元昭十八年的四年级下半学期,她们的课程中还多出了不少各地政策和推行利弊的论述,让她暂时也没太多的时间关注于乔桓在假期的动向。
对于这部分内容,乔桓有着几乎是天生的敏锐,甚至对司隶以及并州的情况倒背如流,让她缺席的这一点时间,好像完全对她没有产生一点影响。
可孙鲁班不行,她得投入更多的时间。
要知道她可是下过决心,要让别人以跟风她所用之物为荣的,怎么能在这等开端一步上倒下去。
不错,她选的并非是她大伯和姑姑的武将之路,而是文官。
准确的说,能提枪上马作战,也能退一步整顿民生的封疆大吏。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乔桓混得久了,竟让孙鲁班对于乔桓的判断无端有几分信服。
乔桓说她确实有此等审断政务的天赋,又有争强好胜的脾性,若是只放在洛阳官场上,有得罪人的可能,若是只做一个武将——
且不说她好像没有成为其中顶尖那一批的天赋,就说现如今的空缺位置也不多。
倒不如真去搏一搏那边地镇守的刺史一职。
孙鲁班起先还觉得这大饼画得可真是又大又圆,但现在越是深入接触各地的政策,她越是觉得,她好像还真有将这些东西都给全部弄明白的天赋。
乔桓提出的这个职业规划并无不可!
“若照这么说的话,你打算做什么?”孙鲁班问道。
张菖蒲打算转往画院,早在数月前就已经敲定了这个转学之事。
曹节已经留校深造,往乐平书院教师的方向发展。
孔豫不必多说,她是要继续跟着陆绩从事海航天文研究的。
姜维、邓艾等人大概率会先参与乐平书院和边地各州联合举办的新人试任活动,再前往中央参加科举。
……
这些人的方向都是早早跟其余众人说过的,唯独乔桓没有说。
此前孙鲁班还一度以为,乔桓是出自东海麋氏,但这个可能性被乔桓自己给否认了。
这数年之间的接触下来,或许书院之中的其他人还只觉得她是个各方面均衡开花的顶尖人才,有若标杆一般的存在,孙鲁班再怎么因为先入为主的想法有点迟钝,现在也觉察出不对了。
但她见到的只是乔桓竖起了一根手指在面前,回道:“往后你就知道了,总之,我是要去中央任职的。”
这一次,孙鲁班没有像是以往一般将其一笑而过,而是忽然生出了一种荒唐的猜测。
当这个想法浮现在脑海之中的时候,她险些惊得跳起来。
但倘若将这个身份和乔桓对上号,又好像并无太多的违和感。
就是唯独有一个问题……
谁家皇室子是对写话本这么感兴趣的啊!
别以为她不知道,“穆桓”这家伙就算之前稍微打消了一下继续发展副业的想法,又或许是因为那三位长者的病逝而受到了一点刺激,但还是蠢蠢欲动想要将其捡起来的。
她们那位陛下留下来的,是什么《讨董檄文》《即位宣言》,再往前一点看,还有《与汉灵帝请罪书》,往后一点,还有陛下各方征集的讨袁氏檄,也勉强可以算是由她编纂而成的,再便是以天子诏书下达的定论公历法,以及种种劝学之言。
要是她的继任者留下的是一堆这等……这等话本,可如何是好啊?
然而孙鲁班刚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想给自己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