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还说我的笑容也变得比以前可爱了。
我们摊开菜单,想象着点的菜端上来是什么样子的,挑选了很多适合喝啤酒的菜肴下单,一晚上大家有说有笑,搞得第二天早上笑得连牙根都痛起来,那天晚上是真的很开心。
不过,那之后还不到一周,一天夜里,久美神秘兮兮地来敲我房间的门。
她说听到了一个关于乔治的不好的传言,说他跟日本留学生搭讪,玩腻了就无情地抛弃什么的。反正我也没有办法反驳,就只好不以为然地听着。
这种时候,您觉得一个蠢女人会怎么想呢?
正确。真不愧是橘医生呀,毕竟是面对过很多这样的女人吧。
我觉得我不一样,我是他的真爱。
久美好心好意来提醒,我却以为她是嫉妒我交了白人男朋友。我跟她说,别因为我发音好,就想拉我后腿。我让她趁早放弃,还口不择言地对她说了粗口。
久美的表情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愕然。
可是,之后还没过一个月,我认识到了久美忠告的正确性。那时,富美香报名参加了另外一个活动,她来找我陪她一起去,说是自己一个人前往有些不安。听说那是在一个有钱人家举办的家庭派对,我想可能挺好玩的。
派对不需要交会费,但需要自己带一道菜前往。我们决定在公寓里做寿司卷带去,正好当时加州卷比较流行。
富美香来留学前就想到也许会有这种情况,所以从日本带了海苔和干瓢,甚至连卷寿司的竹帘也一起带来了。我没带这些工具,于是就提出做玉子烧带去。虽然我并不是十分擅长烹饪,但高中时一直自己准备便当,所以对于玉子烧还是有信心的。
我们带着玉子烧去参加派对,被惊到了,当时参加的得有一百人左右。负责接待的女生一接过装着寿司的保鲜盒,立刻高兴地说了一声amazing(太惊讶了)。那次参加的日本人只有我们俩。
说到这个派对,我还是有些不得要领。在日本也参加过生日派对,那时候,派对是有主角的,在过生日的孩子及其家人的主导下,大家一起唱歌,吃蛋糕,做游戏什么的。可是那个派对就找不到这样的主人。
负责当干事的人只是戴着有趣的帽子,负责给大家分配饮料,顺便说一句“祝你玩得开心”。我理解,这个派对也就是和郊游一样,是一个吃吃喝喝,谈天说地的开心聚会。
他们玩的是抽鬼牌,正好是我会玩的。其他的比如质疑牌或是配对牌,我们在修学旅行时晚上玩的那些也很好玩。
吃的有香肠和薯条、三明治之类的,大都是野餐类的食品,所以我们的寿司相当受欢迎。饮料也是敞开喝的,那些装在大玻璃碗里的色彩缤纷的水果葡萄酒有趣极了。
玩了一会儿,我想上卫生间。富美香还没结束,而且看起来已经完全和大家熟络起来了,所以我决定自己一个人去。一楼的卫生间有个人醉倒在里面,于是我上了二楼。
二楼静悄悄的,一楼的喧闹声不可思议地消失了,我来来回回地寻找着卫生间。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悄悄地打开房门,否则我就不知道哪里有卫生间。好几次撞到了从一楼躲上楼来的情侣腻在一起,有些难堪。二楼似乎已变成了情侣的专属。
然后,就被我撞见了,乔治和一个白人女生,两人半**,在调情。我眼前一黑,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乔治什么反应?“嘿,纪纪,你也来参加派对啦。”他很亲切地跟我打招呼,我没法儿向他追问。而且当时我因为太受打击,腿都僵在那里,动弹不得。同时,那个女生还问:“这是谁?”
“是一个日本朋友。”
“那个做寿司卷的?”
是的,太让人恶心了。我冲了出去,连门也没有关,也没有跟富美香打招呼就回去了。据说富美香半天也不见我回去,正感到奇怪,这时看到了手挽手一起下楼来的乔治和白人女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而,最糟糕的还不是那个小小的失恋。
我发现自己怀孕是在第二个月。我跟富美香说自己没来月经,久美给我拿来了验孕棒,说是从日本带来的。虽然我对她态度那么恶劣,她还对我说,在这里我们就是亲人呀。当我看到清晰地显示出两条线时,我陷入了恐慌。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
久美建议我去找乔治,说不能自己一个人扛着,因为对方也有过错。连富美香也决定跟我一起去找乔治。她说,希望他会认真听我们的话,希望他不是一个人渣。
然而这种情况,大概率来说,对方就是一个人渣。
他先是啧的一声嘬了个牙花子,说道,有证据证明是我的孩子吗?我说,除了你之外,我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他又问,你能证明吗?我没说话,他就接着说,本来不是你要求我别避孕的嘛。我还是没有开口。他又说,美国的女生都自己准备**的,你自己忘记了,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我想我只能回日本了。可是如果我的保险证什么的……万一让我老妈知道了我怀孕的事,我有可能被她杀掉。那时,她呀,应该会把我杀掉,然后自己也一起死去。我必须在这边把事情解决好。
但是,这并不容易。虽然在我印象里,美国在性的方面很开放,可是出于宗教等方面的原因,我了解到意外怀孕也不能马上去堕胎。
那会儿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可以很简单地通过互联网来获取信息。
久美找到一个在教会认识的美裔日本女性咨询,终于做掉了。
虽然去掉的只是一个还不到豆粒大小的东西,可是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我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的悲伤。也不想吃东西,并不是食物无法下咽,只是感觉不到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