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
铁甲卫夜行三千里,从蛮族王庭回到了在边疆的驻扎营,他们的配马是北疆山区独有的鄂伦春马,其特色便是能自如在密林中穿行。
为首之人旁若无人般驱马直行到主帐,利落地翻身下马,抹了把脸上的冰雪融化后的水滴,连带着眼睑上冻结的冰霜,也一把抹下,重重呼出了一口带雾的白气,拍了拍马脑袋,“带下去喂点草料,再去喊主将们过来商讨。”
小兵牵过马缰,“是,燕将军。”又行动迅速地下了去。
青年掀开帷帐进了去。
沙盘面前的朝九歌瞧见来人,抛过去刚装壶的热酒,“怎么样?”
青年一把接过酒袋,走到沙盘面前,微摇了摇首,“蛮族的王庭背后还有一处深不见底的大草原,他们有退路,即使我们将王庭打了下来,他们也能去投靠草原上的部落,静待时机,东风再起。”
时过四年,燕京涵面容更加成熟,身形也愈发挺拔,眉眼已经完全成长至西域人的深邃,碧眸带着见惯鲜血的狠厉,一字一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饮了一口胡奶酒,嗓音低沉,是奔波一夜,夹着风雪的沙哑,“只有一举将蛮族歼灭,才能永无后患。”
朝九歌道:“这个部落……”
燕京涵道:“你想策反?”
二人合作多年,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的什么阴谋诡计,朝九歌这个想法虽然够奸,但不可行。
燕京涵沉稳分析,“那个部落在草原深处,跟大夏没有任何交集,他们不会轻易背叛自己一生忠于的蛮族王庭。”
朝九歌微微挑眉,“说不定呢,王庭□□多年,我们之前俘虏的那些部落一个两个跪下求饶得多么利落,据我所知,他们早就不满王庭多年,心里头,都憋着气呢。”
燕京涵眼带戾气,“我不管你如何去劝降其余部落,但王庭之人,必须死。”
燕京涵的生父,威武将军,就死在蛮族王庭的手上。
朝九歌:“我立即就派使者绕后,去劝降王庭背后的部落。”
燕京涵颔首。
朝九歌:“还有一件事,年初圣上说要御驾亲征,现下粮草已经到了帐外,估计再过几日,圣上跟太子也都要到了。”
“圣上应该是坐阵后方,而你的主将位置可就变成太子的了,你怎么想?”
燕京涵怪道:“只要我始终领兵铁甲卫即可。”
朝九歌舒了一口气,他心里头担心圣上四年都不允燕京涵回京,怕这小子私下里跟圣人生了龌龊,没有就好。
他笑道:“兴许你还能跟圣上求一道回京的圣旨。”
燕京涵眉眼微微一动,“他的信到了吗?”
朝九歌大笑:“放心,送你帐里了。”
燕京涵转身即走。
朝九歌赶忙拉住他,“等等,还议不议事了?”
燕京涵:“不议了。”
燕京涵匆匆回到帐中,二话不说就走到桌前,拿起信封缓缓展开。
燕大将军见信如面。
燕京涵看见这行字,眼里忍不住漫上笑意,年前他因功被封了大将军,跟朝九歌平起平坐,军中就没什么人再喊他“王爷”了。
手书已接多日,今兹略闲,率写数语。
今日太液池的冰化了,不知道明年冬能不能跟你一起玩冰嬉,我最近很少去太学听讲了,每日大多跟在先生身旁,听他同朝臣扯皮,一想到我过了生辰,一及冠就要入朝为官,变成林琅简这种讨人嫌的人就好烦。
哦对,你不喜欢我在信里提其他人,那我不说了,我今年的生辰礼能不能换成见到你?
好想去北疆找你。
燕京涵用手指轻抚过最后一行字,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将布打开,里面是一支风铃草,紫色的花蕊已经被风雪吹干,仔细嗅闻还能闻到清浅的花香夹杂着-->>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