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辛在黑暗中长久等不到答复,好半响,才感到眼睑落下来一个很轻的吻。
舍不得触碰的那种轻。
燕京涵:“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寇辛咬牙,“燕京涵。”
燕京涵不是不想给寇辛看,而是伤口太过狰狞,方才他力排众议,刚醒就硬是从病榻上起来,不顾伤势前来长公主府。
怕自己失约寇辛不高兴。
怕寇辛等自己等得太久。
也怕寇辛见不到他,会胡思乱想。
他来得太晚,寇辛已经熄了灯,早早歇下,燕京涵便想看寇辛一眼就走,求个自己安心。
没成想寇辛突然醒了。
肩上的伤口撕裂出血,燕京涵却感觉不到疼,因为寇辛也在想他。
寇辛心知燕京涵是个锯嘴葫芦,他不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腔,一生气就口不择言,冷哼道,“那我也不把我的伤给你看了。”
燕京涵眉眼一皱,“哪伤了,二皇子应该不会对你下手,探子也没报这两日你府上出了事,怎么伤的?重不重?”
寇辛见他急了,才撇嘴道:“那你这探子还真是没用。”
这事探子还真是冤枉。
燕京涵的确派了探子跟在寇辛身边,让探子将寇辛每日的所作所为,都事无巨细地禀报上来,可长公主同寇辛说的私房话,又岂是外人能听得见的?更别说燕京涵刚醒,连消息都未听就马不停蹄地赶来长公主府。
燕京涵微微思虑要不要将探子再多加些人,顺便将寇辛这锦榭院的守卫也暗暗补上,他今日受了伤,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潜入。
若是来的不是他,而是燕离归痛恨之下,想要拉着所有人下水,派来杀害寇辛的刺客呢?
这念头转瞬即逝。
燕京涵起身,用火折子将一盏烛台点上,昏黄的烛光照亮床榻狭窄的一角,他随手搁在塌边案桌上。
回头便见凌乱着一头乌发,仰首眨着双泪眼,满眼都是他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