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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6 章(第1页)

跟顾晓陷入同样烦恼的还有皇后。徒嘉珩似乎是恋爱了!徒嘉珩奉旨尽孝,大多数时间都耗在大明宫。太上皇年纪越大,越喜欢这种憨厚朴实的孩子,又另存了心思,因此,不仅带着教他一些门道,还想着给徒嘉珩安排一门婚事。对于太上皇愿意调教儿子,圣上对此乐见其成,徒嘉珩终究是嫡长子,要是够出息的话,他还是倾向于立徒嘉珩的,如此才不会出现夺嫡之争,要不然的话,选别的儿子,其他人只怕没一个肯服气的,到时候反倒是麻烦。只是太上皇却没跟圣上说他的其他打算,圣上只看到自家儿子在大明宫待了那么久,似乎跟以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不免愈发觉得徒嘉珩就是个榆木疙瘩,根本就带不动,心里愈发失望起来。圣上素来不管什么小节,皇后却发现,大明宫中太上皇以贵太妃的名义召见了几个少女进宫。若是那几个少女是贵太妃给徒宏憬安排的那也罢了,偏生是太上皇给徒嘉珩安排的。还是那句话,太上皇年纪大了,便开始怀念起从前来。他当初并没有给母族什么优待,如今忽然觉得有些愧疚起来。他也没有再给生母娘家封爵的意思,却想着将母族的女孩子嫁到皇家来,然后,他选中了一个姑娘,先封了乡君,然后直接养在了宫里。这位也明白自己进宫的意思,她生得也颇有姿色,最重要的是,很符合徒嘉珩的审美,一来二去,两人就亲近起来了。一开始皇后不知道,等发现的时候,那真是晴天霹雳。孝安文太后原本是宫人出身,由此就能知道她娘家是个什么情况了,虽说不至于一家子白丁,但即便是太上皇继位之后,给封了个虚爵,依旧是个抬举不起来的,当初在京中可是闹了不少笑话,等到孝安文太后死后,一大家子灰溜溜回了老家。这样人家的女儿,来给徒嘉珩做妻子,那算什么呢?名义上自然是相配的,毕竟,人家是先孝安文太后娘家的小辈,也是皇亲国戚,但实际上呢,那一家连个承恩公的爵位都没捞到,手里也无任何实权,可以说,甚至都不如那些候补的官员,毕竟候补的官员还有转正的机会,他们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只是太上皇亲自出马保媒拉纤,哪怕没有明说,但哪怕是用脚后跟去想,就知道,谁要是敢反对这门亲事,那就是跟太上皇作对。甚至,便是圣上对此也乐见其成,他不会觉得是牺牲了徒嘉珩的婚事,而是会觉得,用徒嘉珩的婚事换取太上皇在某些方面的让步,那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如今这个情况,就是许多人乐见其成,一些人冷眼旁观,还有人幸灾乐祸,到了皇后这里,就是晴天霹雳。想到当初是顾晓建议叫徒嘉珩去大明宫为他们夫妇尽孝,皇后这会儿难免生出了一点迁怒之意,但是再仔细一想,即便没这回事,太上皇若是硬要赐婚,她也毫无办法。她现在也没人能帮着出主意,琢磨半天,最后还是找了顾晓过来。顾晓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对于有意夺嫡的皇子来说,婚姻是个极大的筹码,结果如今,这个筹码废掉了。太上皇既然选了母族的小辈给孙子做皇子妃,那么谁要是敢搞个出身尊贵的侧妃出来,就是明摆着打太上皇的脸,打孝安文太后的脸。顾晓想到这里,不免愈发无奈起来,只得说道:“圣上如今春秋鼎盛,抢先一步未必就真的能抢先了!皇长子敦厚仁义,太上皇肯做这个媒,其实也是疼爱皇长子的缘故!”皇后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孙子里头他如今看起来的确是疼爱珩儿,可是……”顾晓犹豫了一番,还是低声说道:“娘娘,有的时候,妻族煊赫,也并不是什么好事!”皇后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她琢磨着,自家儿子已经是嫡长子了,再有个出身贵重的儿媳妇,那岂不是对外说是铁板钉钉了,偏生圣上又没有立太子的意思,那自家儿子直接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以他的性子,只怕真应付不来。顾晓心里头也在打自己的嘴巴,上辈子就看了几本宫斗剧,居然也敢在这种事情上逞能了。人家古人自个这么混大的,许多事情不比你明白?以后可不能再胡乱出主意了!顾晓如今干脆就咬定了一个“孝”字,反正徒嘉珩孝顺是不会错的,便是圣上觉得他庸碌,但总比不孝子强吧!皇后也觉得自己是病急乱投医,顾晓这个弟妹就是个后宅妇人,或者做生意的本事有,但是若真的擅长争权夺利,当初也不至于叫侧妃压在头上。好在能有个人倾听她的烦恼,她这会儿也舒服了一些。回到王府,顾晓心累不已,直接往贵妃榻上一躺,连话都不想说。结果查那两家的人也把消息带回来了,果不其然,黑料还挺多。顾晓连吃瓜的心情都没有,便叫她们去跟佳婉佳姝说。这年头的戏文话本都是男人写的,自然都是大团圆的结局,硬是要将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大家小姐洗脑成恋爱脑。也亏得这年头男女七岁不同席,等闲几乎不会见到异姓男子,要不然的话,就现在这种单纯小姑娘,后世那些海王一晚上能骗好几次。纯属是傻子太多,骗子不够用了的节奏。顾晓琢磨着,得找人写几个专治恋爱脑的本子,回头叫两个小丫头看看,免得她们以后被男人骗得晕头转向。而此刻佳婉和佳姝已经被吓着了。好闺蜜口中和和睦睦的家庭一点都不和睦,各房相争,妯娌几个为了各种事情动不动就能吵起来。这也是难免的事情,贫困夫妻尚且百事哀,这年头还都是大家庭,老人不去世,就不能分家,甚至为了体面,老人去世了,也有不分家的。偏生家里头资源有限,又不能劲往一处使,然后大家为了点针头线脑的事情都能闹将出来。乳母得了顾晓的吩咐,也不跟两个姑娘说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只说在这种人家,怎么做都难,你便是有万贯家财,都分了去,他们也会觉得别人占了便宜,自己吃了亏,之后便还是不消停。虽说乳母没有明着说这种人家嫁不得,但佳婉佳姝两个已经是面红耳赤,羞惭不已。她们咕哝了一声:“怎么会这样!”“好姑娘,知人知面不知心!”乳母忙说道,“何况,许多事情,家里孩子未必知道。你们看荣国府那边,大房二房闹成那个样子,瑚公子不照样与二房公子交好!姑娘与那几位姑娘好,便只与她们好便是,与她们家里头又有什么想干!”佳婉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佳姝却是点了点头,很是孩子气地说道:“以后她们再说家里的事情,就不叫她们来了!”几个下人都松了口气,心里却在发愁,两个姑娘都到了这个年纪,还是得早点将亲事定下来比较好。徒嘉钰从弘文馆回来,却兴冲冲地找上了顾晓,问道:“妈,听说你在给大妹妹寻摸亲事?”顾晓笑道:“是啊,你是不是也急了?”徒嘉钰忙摆了摆手,说道:“我急什么,我一个男人,且不用多着急,反倒是妹妹青春有限,如今是该相看起来了!”顾晓心中一动,便问道:“难不成你认识什么人,可以做你妹妹的良配!”徒嘉钰忙说道:“妈,你也是认识的啊!”顾晓听了,不由一愣,很快便想到了,就听徒嘉钰说道:“就是瑚哥儿啊!”“瑚哥儿就是在咱们府里长大的,生得也俊俏,性子也好,人也有才学,将来前程肯定不差!”徒嘉钰喋喋不休道,“张夫人也不是什么难缠的性子,大妹妹嫁过去,有的是好日子呢!”顾晓失笑道:“这话是你想的,还是有人跟你说的!难不成瑚哥儿自个有意?我记得之前他在府里上学,也不曾跟你大妹妹有什么往来!”徒嘉钰听了,便也不隐瞒,直接说道:“这我可不清楚,反正应该没什么私情,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至今才知道。今年不是有恩科嘛,瑚哥儿前儿个才参加了乡试,回来听说咱们府里的事情,硬是给我捎了一封信,询问情况,他要是心中无意,能这般?”顾晓琢磨一番,说道:“他们家别的也便罢了,只是府里那位老太太难缠,而且,二房又是不省心的,你大妹妹性子单纯,过去未必就能过得舒服了!”徒嘉钰随口说道:“瑚哥儿既然有心求娶,就让他来办便是了,总不能叫大妹妹为难!”顾晓心中略微盘算一下,一时间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如今贾赦算是雄起了,不至于再重蹈覆辙,贾史氏折腾来折腾去,也未必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据说贾赦还投靠了当今,贾瑚又是个聪明的,如此一来,佳婉嫁过去倒不会受什么委屈。这般一想,顾晓便说道:“既是如此,回头你跟瑚哥儿说,只要他能将事情解决了,那就可以让长辈上门提亲了!”

徒嘉钰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他年龄比贾瑚略小一些,如今轮到贾瑚给他做妹夫了,这无意让他有一种压了贾瑚一头的感觉,他直接站起身来,笑道:“我这就去叫人给瑚哥儿送信!”瞧着徒嘉钰兴冲冲跑了,末儿遛狗回来,正看到他的背影,满脸都是莫名其妙:“哥哥干什么去,这么着急?”顾晓笑道:“哥哥有哥哥自己的事情呢,你之前不是说要给白白和花花画像的吗?可画好了?”末儿立马将之前的疑问给抛之脑后,抱怨道:“我正画着呢,就是白白和花花动个不停,一点也不安分!”顾晓之前叫下头人采买了不少油画还有相应的工具回来,还找人问了一下基本的绘画方式,末儿本身也有基础,顾晓又教了他一点简单的光影知识,如今一些简单的油画竟是也画得像模像样了。西方那边解剖学已经兴起,顾晓还叫人打听能不能买到解剖学的模型带回来,末儿如今画人还有些拿捏不准,但是,画别的,已经能把握住结构和基本的比例,他不喜欢画什么静物,如今白白和花花也老了,他便想要在它们走之前留下几幅画作为纪念。但是人作为模特可以不动,两条好动的狗作为模特就有些困难,哪怕末儿反复教它们不要乱动,但是它们的姿势也是没个相同的时候,只叫末儿心浮气躁。“人家古人画画,都说是胸有成竹,你要是心里已经有了它们的姿态,还硬要它们不动作甚!白白和花花都这把年纪了,还要陪着你折腾!”顾晓见末儿愁眉苦脸,忍不住笑道。末儿振奋了一下精神,说道:“没事,我肯定能行的!”说着,他又看了一眼两条跑累了趴在那里,还在东张西望不停的小狗,又有些心疼起来,忙叫人拿了炖得软软的肉泥来给它们吃。“最近你光顾着画画,也不跟你二哥一起玩了吧!”顾晓又问道。末儿随口说道:“二哥也忙着呢!这些日子三天两头往外跑,除了读书的时候,我都碰不上他!”顾晓转头看向了屋里几个下人,说道:“怎么,二公子经常出门,你们竟也不知道?”春香忙说道:“之前娘娘不是说,几位公子想出门,只要带齐了人便行吗?二公子每日里出去,小厮伴当都带着呢,府里也叫了马车跟着,因此便不曾来打扰娘娘!”顾晓疑惑道:“他如今这么爱出门?侧太妃那边可知道?”“侧太妃娘娘那边应该也知道的!”春香解释道,“二公子都是从西边角门那边出去,便是没跟侧太妃娘娘说,她们也该有人看到了才是!”顾晓愈发觉得不乐起来,这叫怎么回事,什么叫应该有人看到了。末儿刚刚随口一说,这会儿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说道:“妈,你也别问啦,二哥说有事,要保密的!我刚刚就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妈你可别跟二哥说是我说的!”顾晓一听,顿时竖起了眉头:“看样子你也知道?你二哥这个年纪,三天两头出门,若只是出去闲逛也便罢了,万一叫外头人骗了,染上什么不好的习惯,那可如何是好?”末儿一听,再不说,这锅都要落自己头上了,连忙解释道:“没有的事,二哥就是在外头看杂耍呢!”顾晓一愣:“这是什么理由,看杂耍他一个人去,不带你们几个?”这能吸引徒嘉泽的杂耍,肯定不是那种普通的“胸口碎大石”之类的,而且还几乎天天去,真要是这种,得多有意思!只怕末儿听说之后,头一个要跟上,还藏着掖着做什么!末儿随口瞎编的话被拆穿,不免张口结舌起来。顾晓皱眉问道:“每日里跟着二公子的人还有在的吗?叫过来问问,二公子这到底干什么去了!”徒嘉泽身边跟着的书童小厮长随之类加起来有十来个,自然不可能每次都带着,也有轮班的,这回几个没跟着的就被叫了过来,顾晓隔着屏风便开始问话。“叫你们过来,是为了什么,这会儿也该清楚了!”顾晓看着一边苦着脸的末儿,横了他一眼,末儿脖子一缩,只得老老实实继续坐着,就听顾晓说道,“现在,谁先说?”跪在外头几个小厮面面相觑了一番,一个小厮忽然说道:“回娘娘的话,奴才跟着二公子出去了两次,倒也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栗子巷!”“那又是什么地方?”顾晓愈发皱起眉来,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另一个小厮见已经有人开了口,连忙抢话,说道:“就是朱雀门大街旁边小甜水巷后头的一个巷子,二公子说是认识那边的两个朋友,便经常过去说话!”顾晓冷笑起来:“什么朋友,竟不能带回来,只好在外头说话?”头一个小厮赶紧说道:“奴才也不认识,只见过里头两个人,看着也年轻,比二公子大不了几岁,听那边下人说,他们主家姓木!”“你们跟着二公子出去,竟是只知道这些?”顾晓挑了挑眉头,“那二公子怎么跟他们认识的,你们知道吗?”几个小厮都是说不出来,顾晓直接看向了末儿,问道:“你知道吗?”末儿没精打采地说道:“我听二哥说,是他舅舅家的亲戚!”顾晓眼睛一亮,难不成是李家的人?既然是李家,她倒是不好多插手了,当下直接吩咐道:“去请了侧太妃过来,将这事跟侧太妃说一下!”原本顾晓还以为李氏知道,结果李氏竟也是一无所知,一听自个兄弟家的孩子来了,先是一喜,然后又是一惊:“他们过来,怎地不先给我带信,反倒是找泽儿?”顾晓说道:“这还是得问清楚才好,泽儿年纪小,我就怕他被人骗了!对方遮遮掩掩,又总是叫了泽儿过去,泽儿的性子,妹妹是亲娘,也该知道,素来是个没什么长性的,如今却被哄得三天两头跑过去,还叫下头人遮掩,这里头难免有什么猫腻!”李氏一听,愈发慌了手脚:“姐姐说的是,此事定然有些蹊跷!姐姐,要不立刻叫了人,去看看那边什么情况!”顾晓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等泽儿回来再说,要是对方真不是什么好人,到时候发觉有人来了,直接劫持了泽儿怎么办?”听得顾晓这般说,李氏原本还有些六神无主,这会儿也轻松了一些,忍不住哭道:“这孩子,这些年愈发不与我亲近,出门也不跟我说,尽是教人伤心!()”纘卦?靟鵒厐?≈ap;ldo;拏?卢?乧?葶??????????????恏??葶?膉??????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被这么一说,李氏不免又流下泪来:“这辈子,除了他,我也没有别的指望了,如今只盼着他好好的,谁要是害了他,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放过他!那边既是打着李家的旗号,说不定真的跟我娘家有些干系,我当年补贴了家里不知道多少,如今他们竟是还要骗我儿子!”这边哭得花容惨淡,那边徒嘉泽也回来了,他在外头还喝了酒,这会儿有些醉醺醺的。他一进门,就被拦住了:“二公子,娘娘与侧太妃娘娘都等着你呢!”徒嘉泽唬了一跳,倒也没有紧张,毕竟,他也没觉得自己干了什么坏事,甚至还觉得,自己是准备给亲妈一个惊喜呢!他先摸出一个鼻烟盒,用力吸了一口,打出一个打喷嚏来,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这才跟着往正院走。结果进了门,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他有些懵逼地看着坐在那边的嫡母和一侧眼圈还有点红的生母,茫然地先行了礼,然后才问道:“娘娘,母妃这是怎么了?”李氏才想要先开口,就被顾晓拦住了,顾晓笑道:“之前末儿说漏了嘴,说你遇到你母妃娘家的表兄了,你母妃想家了,难免哭了两声,正好你回来,就跟你母妃说一下李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徒嘉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便笑道:“是这样啊,我还叫末儿保密来着,原本想要给母妃一个惊喜,如今看来是不行了!”李氏见徒嘉泽若无其事的样子,便按照之前跟顾晓商量好的话术,说道:“还惊喜,惊吓还差不多!你舅家的人跑京里来,不先找我,怎么就先找上你了!”“也是巧了!”徒嘉泽眉飞色舞起来,“我之前听说南边来了个杂耍班子,会吞剑戏绳什么的,还会一手好幻术,我便跑过去看,结果就遇上表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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