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拧眉,要?朝宝嫣和陆道莲的方向发话之际。
刀光一闪,在身旁的晏子渊和兰姬脸上?被溅了一道热血,点点腥臭温热的暖意,让人彻底陷入震惊中丧失所有言语。
一颗头属于胡人将领的头颅被当众劈开成了两瓣,方才还?活生?生?的密兹岸,尚且死不瞑目地睁着?双眼。
提前被披风盖住眼睛,眼前一黑的宝嫣什么都看不见,却也像察觉到?了,浑身僵硬在马背上?。
浓烈的血腥气,顺着?夜风猛烈地灌入鼻息间。
在场的所有人鸦雀无声?。
劈人如劈柴一样,没有丝毫预兆,动手的陆道莲将长刀递回?给一旁亲兵,他的声?音成了如同地狱阎王一般的存在,“在孤面前,没有哪个妇人能与苏氏女平起平坐。和离前,晏家的少夫人只有一个,和离后,亦然。”
他后面是对晏子渊说:“你若还?想保存住晏家和眼下的一切,与这胡女的婚约就得?作废。她当初是怎么嫁进来的,日后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身份。”
“没有少夫人,只有胡人妾。”
晏子渊沾了血的眼睛眨了眨,他仿佛又感受到?了少年时在上?京,被同龄的陆道莲踩着?头,阴鸷冷厉犹如恶鬼,危在旦夕的压迫感。
陆道莲:“否则,孤会以晏家私通胡人,治尔等?一个叛国之罪。”
兰姬最大的愿望便是想压宝嫣一头。
如今她母家的靠山,密兹岸一死,她的少主母之位,瞬间就如一场遥不可?及的梦,永远不可?高攀。
晏家后宅之中,她再也不是那个身份高贵能为所欲为的胡人王姬了。
自此以后,有的还?是那个没有正?名,低主母一头的侧室。
对晏子渊下达了命令的陆道莲,让人收兵,他则带着?宝嫣策马调转方向,走前冲晏子渊撂下最后一句,“三日后,我要?在苏家的桌案处看到?有人将和离书奉上?。”
军队收整,庆峰朝着?小观和松氏的方向走去。
苏凤璘坐在马上?,犹豫不知该不该靠近那边耳鬓私语的两团身影。
直到?走了一小长段路,陆道莲才看向怀中被披风蒙住的宝嫣,他替她将衣料拨开,露出?失神?已久的宝嫣。
她好似因为外界发生?的事情过于惊心动魄,而呆住了。
陆道莲胸膛紧贴着?她,微微俯首,将宝嫣的眉眼纳入视线之中,声?腔里似还?有一丝弑杀之后,意犹未尽的兴奋之意,“怕了?”
宝嫣就跟当时被飚出?来的热血,溅傻了的晏子渊和兰姬一样,她哪怕没亲眼所见那画面,还?是能想象到?。
耳根被吹了道冷气,她不寒而栗地轻抖,“你,你把他劈开了……”
什么样的人会拥有这样的力道将头劈成两半。
陆道莲那一举动仿佛不止是给晏子渊跟兰姬看的,倒像是告诉跟随他的部下,他们?的拥立者是怎样的存在。
陆道莲:“厉不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