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军全城搜捕两天后一无所获,第三天已经渐渐变得松懈。
已经到了陈元直指定的日期,顺子不敢有丝毫怠慢,一大早就来到箭杆胡同,在陈宅门前轻轻敲门。
敲了两遍后,院子里边毫无动静。
说好的让他今天上门,陈元直不可能不在。
他只得耐着性子,每隔几分钟敲一次。
一个小时后,陈宅陈旧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手里提着鸟笼,把门打开不足半尺宽的一条缝,不耐烦道:
“你谁呀?别挡在门口,没看到我正准备去遛鸟吗?”
老者衣着朴素,上身穿粗布棉袄,下面是大腰棉裤,靠近棉鞋上方,还用布带扎着裤脚,防止裤腿灌进冷风。
这副打扮,跟燕京的普通市井大爷没什么两样。
要不是院子的门头上写着箭杆胡同28号,顺子都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顺子躬身道:“陈师伯,小侄李来顺,奉师父张永泰之命,前来请您出山!”
他知道陈元直隐居在此,轻易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因此说话时用上了凝声成线的功夫,只有陈元直一个人能听见。
陈元直自然是识货之人,没想到顺子年纪不大,已经把这项功夫练得如此精纯。
看来贼老张还真是把自己压箱底的功夫传给了这小子。
他故意皱了皱眉头,不耐烦道:“贼老张他自己怎么不来,派个徒弟来,算怎么回事?”
说话间,陈元直已经退回院子里,打开门让顺子进去。
顺子心中一喜,立即跟着走进,轻轻关上了院门。
“陈师伯,我师父前几年手臂受伤,前年在关东打鬼子,又被打穿了肺,身体不太好,弟子不忍心让他老人家长途奔波。”
陈元直神色一紧,脸上出现一丝担忧,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领着顺子进屋,自顾自坐下,也不让顺子看座,开口问道:
“好好跟我说说,贼老张受伤是怎么回事。”
顺子恭恭敬敬站在一旁,没有丝毫隐瞒,把段天明使苦肉计伤了师父手臂,以及师父师娘在关东抗倭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陈元直听到关东抗倭的一段,心中暗暗敬佩。
不过在开口说话时,他却对老张的这段经历闭口不提,而是嗤笑一声,说道:
“你看看,我就说那个段天明心术不正吧,贼老张就是心慈手软,结果呢?狼崽子养大了,被咬了吧?”
顺子站在一旁不好搭话,只是微笑不语。
陈元直说完眉头一拧,自顾自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问道:
“姓李的小子,你师父还有一个徒弟,是做什么的?”
顺子恭敬答道:“师父的二弟子,名叫周孟虎,他已经死了。”
陈元直挑了挑眉,“我没问你他死没死,我是问你,他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