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白蔹赶紧取了一只蟹抱在手里,看着还在一旁傻站着的宁正裕,他道:“二少爷坐啊。”
宁正裕心中有些惴惴的,硬着头皮小心在宁慕衍身侧对着白蔹坐下。
府城繁荣,什么珍奇都有,不过河流算不得多,也不是产蟹的好地方,每年中秋前后市面上的蟹都是从外县运来的,价格不低,像是成色好又大只的更是价值不菲。
白蔹头一次能吃上,心中欢喜,抱着蟹却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左掰又扯,一下子被沉甸笨重的大蟹尖利的壳子给扎了手。
宁慕衍见状从他手里拿走了蟹,从食盒底下取出了吃蟹的工具,他十指修长且匀称,剥起蟹来也别有一番看头。
宁正裕见着自己的长兄竟然同一个医师剥螃蟹,心中无不震惊,可又不敢开口多说什么,只呆呆的看着他剥。
“你有何处困惑?可有带写的文章过来。”
听到宁慕衍问起他的学业,宁正裕正襟危坐,但想到自己过来什么都没准备,语气不免遗憾:“文章在书房,今日未带。”
白蔹眼睛直直盯着宁慕衍手中的蟹:“让青初去取过来不就得了。”
宁正裕闻言像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种可能一样,顿时期翼的望向宁慕衍。
“去取吧,左右今日下雨不宜外出,正好指点你一二。”
宁慕衍把碎好的蟹放到白蔹的盘子里,又道:“两次院试你都败在了最后一门,我合该早些抽出时间门看看。”
听到宁慕衍说这话,宁正裕面容羞愧:“我愚钝资质贫乏,不如长兄才学斐然,丢了长兄的颜面。”
宁慕衍眉心微蹙:“凡事怎可依赖天赋,成事还得靠勤学用心。再者科考本就不易,多的是人几番下场,你不过才失意两回,何来丢颜面之说。”
宁正裕心中发暖:“长兄真的不怪我吗?”
“我作何会怪你。”
白蔹听着两人说话,尝着蟹肉鲜美,趁着兄弟俩讲书一连美滋滋的吃了三四只。
眼见宁慕衍同宁正裕说些饶舌晦涩难懂的章学,他默不作声的悄悄伸出爪子准备再拿出一只螃蟹来,食盒却被挪开了些。
“不可多吃了,蟹性凉。”
宁正裕见状压着唇线却忍不住上翘,偷笑白蔹贪吃。
“不吃了,不吃了。”
白蔹脸微红从桌上下去,宁慕衍看他往外头走,像只生气的兔子,又补了一句:“你要是喜欢就让厨房买些回来做,无需一次吃这么多。”
白蔹虽没说什么,但却是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许多:“我去给少爷煮点姜茶来。”
看着白蔹出了门,宁正裕道:“长兄宽厚,待医师亦是如此仁德。”
宁慕衍看了一眼宁正裕:“看文章。”
姜茶冒着暖气,屋外细雨缠绵,在屋檐下拉成一道雨幕,今日府里两位主子都齐聚天门冬,下人取了炭火进来,屋子暖烘烘的,倒是一派其乐融融之相。
连青墨和青初也觉得这样的景象很是难得,几个贴身伺候的都在院子外头的廊子下不进去打扰了屋里的兄友弟恭。
……
天气再度转晴时,再不如先前炎热了,凉爽以后城中大户人家举办的雅集、马球会一场接着一场。
宁慕衍出门的次数也更加多了,有时候上午也得出门,便宜了白蔹能一整日的泡在天门冬里。
这日白蔹配好了新的药方,经两个月的调养,小溪巷的夫郎身子已经差不多了,他准备再前去复诊一回,嘱咐几句能预备着恢复房事以怀孩子,收拾好了医药箱子正准备要出门,园子里却来了个妈妈。
“小姜大夫可在?”
今日三棱休沐,白蔹给他放了假,院子外头没人守着,白蔹闻声出去,见着是宝安堂那头的人。
“妈妈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