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慕衍听到青墨回来报告,老头儿?这话说得还挺有些歪打正着。
“既是开张了便由着他吧,回府。”
白蔹不知自己出个小摊儿大少爷也在一隅看了热闹,这当儿正沉浸在开了单子的喜悦之中,他数了数铜板,成本不到一吊钱,翻个两倍卖,果然是赚的。
有个书生买了清凉油,今儿就算是没有生意了堪堪也把本儿给赚了回来。
白蔹正喜滋滋的把钱往药箱子里装,抬头见着一个素衣姑娘几番跃跃欲试,想到摊子前来似是又在顾忌什么,就站在不远处张望着。
“娘子是想要买点什么吗,有上好的清凉油。”
小姑娘像是拿了人东西被抓包了一样脸红了两团,她赶忙摇了摇头,挽着篮子就要埋头走。
白蔹叫住人:“娘子上前来看看吧,也不一定非要买的。”
那姑娘听闻这话,顿住步子,犹豫了会儿还是半低着头走了过来,低声道:“我不买清凉油。”
白蔹瞧人脸色有些发白,他放轻了些声音:“娘子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我。”
姑娘瞧了白蔹摊子生意寡淡,也没什么人上前来看稀奇,左右都没有客人,见招牌上写的是医摊,且摊主是个年轻的小哥儿,这才多瞧了几眼。
“哥儿是大夫吗?”
她有些不确信的问了一声。
白蔹点点头:“是啊,摊子上的药膏清凉油都是我自己做的。”
闻言,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近日有些腹痛,想买点药。”
白蔹见人此般怯怯,躲躲藏藏难开口的样子,哥儿虽然没有这些困扰,但毕竟也是能生养的,且他还是个大夫,顿时便会意了:“是腹痛还是日子不准?”
姑娘见大夫果然明白,连忙道:“腹痛。”
“我给你把脉看看。”
小姑娘闻言又有些犹豫了,大夫是个哥儿没什么不方便的,但是在这闹市上,又是个年轻小娘子把脉看诊,只怕是惹人看闲。
白蔹知道历来许多人都是讳疾忌医的,女子小哥儿更是苦楚,即便是病了痛了知晓去看医,但碍着情面,即使是普通病症前去就医看诊都可能有人说闲话,许多不堪与人言说的病症更是自己熬着也不会去看。
“不碍事,别人又不知你看的是头疼脑热还是看别的,再者也不一定有人识得你是不是。”
闻言,小姑娘这才挽起袖子让白蔹摸了摸脉。
接着白蔹又说问了些症状,小姑娘连连点头,他这才道:“无碍,娘子有些体寒,天热也不要太过贪凉吃许多寒物,冬冷之时多泡泡脚。”
言罢,白蔹在摊子上取了一个小瓶子递给小姑娘:“这是玄灵止痛丸,我自己炼制的,一日分到四次温水服用。”
“不过若是你不放心,我也可以给你开个方子,你去医馆里拿药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医馆里大抵是开的药剂,不是药丸。”白蔹仔细道:“我这药丸人工要繁杂许多,吃起来和携带都方便,为此价格也比医馆里的要贵一些。”
小姑娘直道:“我就要小姜大夫的,多花点钱不碍事。”
去医馆拿这种药难免瞧人脸色,若是大夫有医德的还好,没有医德的简直是受刑,这般药丸可好用得多,带着也不奇怪。
连忙就掏了钱。
棱站在旁头,听着白蔹叽里咕噜和小姑娘说了好一会儿,最后生意做成了,等人走了,他才上前道:“公子可真会说道,这般内服的药丸竟也卖出去了。”
“这话怎么说。”
棱道:“若是清凉油这般外用的东西也就罢了,能试用效果好不好一目了然,药丸子可是内服的,轻易的谁会买,不怕买了假药?”
白蔹笑道:“你倒是心思细密,卖假药吃死了人可是要下大牢的,寻常人谁敢在这地方公然摆摊买卖的。不过正因为有这一层危害在,为此我这小医摊儿起始的生意不好做。但日久见人心,前头的人觉着好了,自是会再来找我买东西。”
“如此说来方才那娘子倒是实诚人。”
白蔹微微叹了口气:“一则是实诚,二来也是没法子,姑娘哥儿想看个病不容易,藏着掖着的,若非如此,她又怎会再我这一小医摊儿上买东西。”
此后白蔹又卖了几卷蚊烟就再没有生意了,两人的摊子没有遮阴伞,太阳晒过来以后逐渐炎热起来,白蔹见棱的脸都晒的红扑扑的,虽是尚未到午时,还是叫着人收拾了东西,收活儿了。
今儿没有免费的大马车坐,白蔹背着个装得满满的医药箱从南门寺顶着太阳回去,到府门口后背都快被汗水给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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