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的村间小道人并不多,白蔹回头,只见身后立着个身着搪磁色交领锦缎的男子。
许是前来乡野,未佩多少珠饰,可贵气之人即便是轻车简装有意低调,行在这乡野之间也是出类拔萃至极了。
白蔹见到面如冠玉的人,左右竟也未带随从,既是惊讶他怎么会在此处,又有些心虚,索性一脸茫然无知,当眼前之人只是个问路的一般:“郎君找谁?”
宁慕衍轻挑疏淡的眸子,凝视了片刻面前睁着大眼睛装着无辜样的小哥儿,一语戳穿:“穿上衣服不认得我了?”
白蔹眸子一睁,微微张口。
“?!”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也是能拿出来说的?
宁慕衍不咸不淡道:“看来也并非如此。”
既是对方都这么说了,白蔹也不好继续装,换了个不慕权贵微有些气势的语气:“若是郎君是为着先前那事儿前来找我,实在是用不着。”
“为何?”
白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因为我已经打算忘记这件倒霉事,并且不知好歹的想和宁少爷能再没有任何瓜葛。”
宁慕衍眉头一拧:“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白蔹闻这略带一丝幽怨的质问,倒很像是自己始乱终弃了一般,他咬牙道:“便是郎君人中龙凤,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不讨厌正常人还能喜欢上不成?”
宁慕衍深看了他一眼,白蔹是看不透那双眸子下究竟想些什么,也就闷着由他看,半晌后才听人道:“我知道你不高兴,虽你我皆是受人构陷,但于情于理你都是吃亏的一方,我应当有所表示。”
白蔹有些闹不明白历来高傲的宁大少爷如何一改秉性,对一个折辱过他的小哥儿这么有耐心了,可不管如何,他不能被表象所迷惑走了老路。
“要表示是吧,也行。”白蔹手一摊,厚着脸皮道:“我一穷苦人家的小哥儿别的不贪,就好点银钱,郎君拿点碎银子就当把事情摆平了。”
白蔹板着脸,摆出一副拿点钱就能把我打发了,我很廉价的神色。
他深知这人厌恶什么,便是要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没用廉耻的市井小民,目光短浅,贪财好。。。。。。现在已经不怎么好色了。
宁慕衍见他这般,果然蹙起了眉,脸色并不好看,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宁慕衍才有了动作。
白蔹见人终于无法忍受的侧身从袖衣里去取钱,他见状微不可查的呼了口气。
但瞧见堂堂宁府的大少爷半天才摸出几个铜板时,白蔹还是瞪大了眼睛,这抠搜的做派宁府的人当真也不管管!?
“我……我便值这点?!”
他虽不是真冲着要钱去的,可看着这点子铜板来打发他,不免还是有些气恼。
客气一下说给点碎银子宁慕衍还就真给点碎银子,这人倒是挺会顺坡下驴,便是那楼子里叫个最次的哥儿作陪吃酒也不止这点,亏他还能泰然自若的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