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儿见他神情凝重,不免也有些紧张起来:“公子有事,吩咐便是,卿儿自会依从。”
陈言脸色严肃起来,道:“成亲之日,公子要再娶你一次,你们三人同入我家门,无分高低贵贱!”
陆卿儿一震道:“公子!”
昔年她嫁给陈言,一直坚持必须以妾身身份入门,且没有大办。
究其缘由,陈言清楚,乃是因为她出身寒微,自觉不足以配他,故而只愿做他的妾室,而不愿做他的正室。
陈言自然对这种想法不以为然,但她坚持,他心中疼爱她,心想反正家里也只有她一个女人,无论是妻是妾都是一样,才答应了她。
但现在不一样了。
卫菡和玉公主要入了陈家的门,卿儿若还是小妾的身份,就得尊她二人为正妻,按礼数得服侍她俩。
这是陈言绝不允许的事。
陆卿儿是与她共患难过来的,是他少有几个可以全心信任的人,更是唯一一个可全心信任的女子,感情之深,世间再没第二个女子可比,他怎可能让任何人凌驾于她头上?
妾室升为正室,本就是常见之事,他要这么做,别人自然没资格也不敢插嘴,唯一阻碍,就是陆卿儿自己。
陈言一伸手,抓着她一双柔荑,看着她双眸,温声说道:“你该明白你在公子心中的位置,无人可以取代。若你不能答应,那我宁可一生不娶,只要你一人。”
陆卿儿眼眶一红,向前一倾,伏靠在他肩上,哽咽道:“卿儿岂当得起公子这般厚爱?”
陈言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记,柔声道:“你若当不起,这世间便再无人当得起。”
陆卿儿心中涌起无限柔情蜜意,软软地偎在他并不甚宽阔但却令人无比心安的胸膛上,轻轻地道:“一切依公子便是。”
同一时间,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大楚。
楚都,皇宫。
夏蓬战战兢兢地跟着御卫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宫门,绕了无数的圈子,早就记不清来时的路线。
大楚的皇宫是他平生所见最为宏伟复杂的宫殿,比夏宫大了至少五六倍,简直匪夷所思。
当然记不记得来时的路都不重要了,他心中清楚,此番事了,无论成或不成,他的性命都将留在此地。
他当然不想死,然而事到如今,自己的性命已不可能保住,唯望能以一己之身,保住家族中人。
来前御卫便清走了他身上的所有利器,值此初冬时分,清查时连他贴身衣物都没放过,以免出现任何意外。
此刻除了他身上的厚实衣物外,再无半件可伤人之物。
至少御卫是这般以为。
他到大楚已过了三日,如陈言所料,当他带着宋拙首级前去拜见太子后,按照陈言所教的话术说了一通,大楚太子李正果然狂喜,反复向他询问了经过和细节,以及为何要助自己。
夏蓬按陈言的吩咐,说夏帝穷兵黩武,大夏百姓苦不堪言,故而自己才决心向大楚求救。初时本是想帮宋拙,不料此人竟然奉大皇子之命,与六国勾结。夏蓬无奈,只得改变主意,改投太子。
而宋拙,便是他的投名状。
李正对大哥的计划原本便是一知半解,只知后者是要帮父皇夺占六国之地,以立大功,但对具体操作并不太了解。是以听到夏蓬的话时,立时信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