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忽略掉季歇显而易见的低气压,若无其事玩起手中沈警官留下的纸条,继续假装自己身边空无一人。
然后,夏让尘手中的纸条就被人抽走了。
季歇站起身:“既然你想不起来,联系方式我先替你收着。”
这就是不让他联系外人的意思。
夏让尘摊手,示意他随意。
季歇环视一圈,视线停在床头柜那个削好的蛇果上。
“沈深给我的。”夏让尘解释。
“哦。”
季歇说完,连蛇果带餐巾纸一起薅走了。
夏让尘:“……”
他觉得,审判者可能听不懂人话。
门再次关上。
病房终于恢复到之前的寂静。
好长一段时间的喧闹之后,这种沉寂重新降临,仿佛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
身体的状态并不好,夏让尘有些疲惫。
眼皮很沉。
他强撑着精神,从床侧抽出定期检察的记录表。
整间病房没有一把刀,也没有一支笔,甚至除了记录表,没有一张纸。
这样锋利的东西都被季歇明令禁止,根本不用费力气寻找。
夏让尘抬起手,血液回流,抵充着透明的药液。
他拔下针头,沾着血写下一串数字。
那是沈警官的电话。
为了预防季歇收走那张纸,他在拿到的时候就背了下来。
说不定以后会有大用。
夏让尘把写好电话号码的纸塞到枕套里,重新给自己扎好针。
窗外,碧蓝天空水洗过一般干净,细碎的阳光被玻璃分隔开,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夏让尘想到了天气预报里,未来几天的红色暴雨预警。
太平静、太美好,反而显得虚妄而不真实,如同偷来的一样飘渺。
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空寂辽阔,久久回荡。
一只白鸽被惊起,扑棱翅膀飞远。
病房里的人躺着,脸色苍白,已经合上眼,呼吸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