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混乱,也很模糊。
“嗯。”夏让尘应声。
“涉事人员太多了,警察的调查还没结束,这条新闻热度还很高,估计等下晨间新闻也会提起。”
沈深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夏让尘听到动静,挪开手,看向了沈深。
沈深抬高了夏让尘的床头,让他躺得更加舒服一些。
抬高了些,夏让尘才看见,病房右侧空白的角落满满当当塞了不少花束和果篮。
沈深随手抓了个蛇果削着,长长的果皮挂下来。
“让尘,有件事我要提前和你说一声。”他没有抬头。
夏让尘靠在雪白的枕头上,等待沈深的下文。
“这场车祸很严重,你要有心理准备。”
夏让尘的呼吸有瞬间的停滞。
沈深的这句话和记忆中的一幕重叠在一起——
“夏总指挥官,您要有心理准备,这次行动,103部队的人可能回不来了。”
“谁批准的这次行动?”夏让尘听见记忆中的自己质问,“他们这是擅离职守。”
“指挥部……不是一定,只是让您有个心理准备……”
夏让尘合眼,掩盖住了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了。”
左手抓住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夏让尘本能抓紧,指尖传来清晰的刺痛。
“你的手!”
针头上挂着残存的血,滴在白色的床单上,红得刺眼。
从指尖开始,疼痛后知后觉,回到夏让尘的体内,翻滚着折磨着他,腹部尤其剧烈。
但是夏让尘早已习惯。
他曾经不止一次体会过比这次剧烈千百倍的疼痛。
不过,夏让尘盯着床单上的一点红渍,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更确切地说,是一双墨色的瞳孔。
无关喜怒,看穿一切,又流畅着这样浓郁的悲伤。
“沈深,我问你一件事。”
“你说。”
“季主任是谁?”
这是审判者在百年前的身份。
刀削偏了,果皮就这么堪堪挂了下来,断得相当突然。
沈深愣愣盯着那一条断掉的、掉落在地上的果皮,半晌后才捡起来,重新扔回垃圾桶。
“你忘了他?”沈深始终没有抬头,以至于夏让尘看不见他的表情,“那再好不过了。”
无关紧要的语气。
夏让尘更加确信事情和自己很有关。
“他是你的主刀医生,如果你对他有印象的话,”沈深的手指抵在水果刀上,笑道,“哦,还是你名义上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