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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糖金橘(第1页)

华枝春怀愫小侍从扬着张讨喜的笑脸,伸手便想将容朝华引到桃林中去。此地离殷家的温泉庄子不远,附近居住的人家也多与殷家家世相仿。几株桃花开得正好,晴雪之中能有方寸盛开的桃林,可称得上是是奇景。花树下珠屏锦帷,帷前细帘用竹丝与金银丝编就,坐在里面能看清外间人一举一动,但从外面看里头,就只能瞧见个囫囵影子。朝华目光划过一圈,对那小侍从微微一笑:“谢你家主人的美意,我既是后来的,自然要让先来者。”说完侧身吩咐甘棠:“我们带出来的苏糖点心取一盒给这位小哥,多谢主人赠桃。”这是用点心换一枝桃花的意思。小侍从闻言面上的笑意微僵,这容姑娘怎么不按牌理出牌?容朝华这两句话说得很轻,锦帷边煮茶的打扇的侍从却好像人人都听见了,全都放慢了手上动作。上山赏雪,本就想在石凉亭中扫雪烹茶吃点心。男仆挑着游山具,沉璧提溜着个食盒,盒中装着茶叶和点心。甘棠听到姑娘吩咐,立时取来一盒苏式点心奉上。那年轻讨喜的侍从反应极快,伸手接过,立时谢道:“多谢姑娘,请问姑娘是哪一家的,这糖盒子总要还给姑娘。”甘棠笑盈盈指了个方位:“漕运司殷家。”小侍从依旧乐乐呵呵的回道:“我叫夏青,姐姐叫什么?还点心盒的时候我也好有个说头。”甘棠觉得这个侍从有些过分热情,她虽是丫头,在外也不能轻易透露姓名。笑着说:“小哥只管差人送到门上,门上会送进去的。”夏青只得咧嘴笑着点头。朝华并不往锦帷边去,只在林边一树桃花中择了枝将开未开的。甘棠芸苓剪下花枝,插在青瓷胆瓶中。朝华领着丫头摘花插瓶之时,夏青都随候在左右,还端着圆团团一张笑脸,殷勤备至的将朝华一行人送到桃林边。眼看容朝华走远,夏青的肩膀一下垮了,捧着描金点心盒回到帐前,闷声回话:“主子,容姑娘不肯进来,给了一盒糖。”帐外做寻常仆从打扮的张宿和赵轸齐齐盯住他。夏青将糖盒呈到帷内矮桌上,无奈道:“你们俩看着我作什么?我能有什么法子?我总不能把人家姑娘硬拉进来罢?”锦帷中人自然是裴忌。他倒也不是特意来汤山的,只是每岁天寒太后都会赐汤,特许他到行宫别苑用温泉祛骨寒。来汤山虽非特意,到这处桃林却是特意的。赵轸不住冲张宿使眼色,张宿比另外二人更知道主子与容三姑娘的纠葛,在西湖船上接应的就是他。那夜主子受了伤,一边胳膊也不知为何抬不起来,是他为主子包扎的。脱衣上药之时,从主子怀中闪落一抹金色,“叮当”一声掉在船板上。张宿定睛一瞧,船板上躺着一只花头小簪。主子弯下腰,用还能动的那只手拾起了小簪,眉间染着笑意对他道:“莫慌,只是暗器。”张宿那时还不明白为何主子为何高兴,听到暗器二字信以为真!急声进言:“主子小心有毒。”主子听了先是失笑,而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枚小簪,又将那枚花簪“暗器”收进袖中。张宿不明白主子的意思,既是暗器为何不追查?他问同僚赵轸:“世上可有用花头小簪当暗器的高手?”赵轸初听时也一样如临大敌,等张宿比划过花头小簪的模样,他乐了。“怎么着?有姑娘向你掷花簪?哪家的姑娘?西街的面店西施?”说着说着赵轸又紧张起来,“她不会被你一剑戳死了罢?”张宿摇头:“不是我,是主子。”赵轸抱着剑,有些失望:“是主子啊……”主子生得俊朗,偶尔在花灯节时坐车经过市集,便有看灯的小娘子向车中扔掷彩绦彩缕,扔花簪也是寻常。张宿道:“是,主子还把花簪收起来了。”赵轸方才还不以为意,听到这句两只眼睛瞪得比王府门前的石狮子还圆:“来,你从头开始,仔细给我说说!”张宿说完,赵轸道:“你这傻子!花簪就是容家姑娘的,主子扒了容姑娘的船,容姑娘用花簪扎他。”他大力拍了拍张宿的肩:“往后容姑娘的事,你切记小心仔细,办得好了,主子必会信重你!”张宿点头,那是自然的,主子交待的差事,他每一件都很小心仔细,主子本来也很信重他。后来两次给容三姑娘送东西的是他,去打听容三姑娘定亲书的还是他。回京城后他把这两件事告诉赵轸,赵轸的脸先青后白:“定……定亲?”主子都已经把人家姑娘的花头小簪留下了,竟然眼睁睁看着人定了亲?“是。”张宿点头。

“主子还说了什么没有?”张宿道:“主子说容姑娘选的夫婿不错,往后容姑娘的事便不必禀报了。”赵轸无言以对,叹息几声,悄悄叮嘱夏青,给主子的晚膳里多备些酒和下酒的小菜。谁知道容姑娘竟又退了亲!得到消息的那天,赵轸大乐,拉着张宿夏青就要吃酒。夏青年轻虽小,人却机灵:“赵哥,怎么就肯定是喜事呢?主子不都说不让禀报了嘛!”赵轸摸摸夏青的脑袋瓜:“你贴身侍候,可曾见到主子把那小簪扔了?”夏青恍然大悟,花簪没扔,便是主子心里还记着容姑娘。不论几分,反正有她。张宿接收到了赵轸的暗示,问道:“主子,要不要再想个法子见见容姑娘?”他这话一出口,赵轸和夏青都暗暗翻起了白眼,问得这样直白,主子哪里拉得下脸,这回“偶遇”就已经不容易了!裴忌没有立时开口,他打开攒花盒,盒中盛满了糖果蜜饯。金丝枣子、粽仁糖、玉条糖、金橘团,还有半盒是糖稀裹着的鲜果,山楂的,山药豆的,葡萄的。外头的糖葫芦一支数十枚,盒里的用小竹签串起,一支两枚,青的红的金的,看着就甜牙。没想到容朝华那么个性子,竟然也爱吃这种小姑娘家喜欢的东西。裴忌选了一串金橘,送到唇边。方才还晴光万里,积雪晶莹如盖了一山银粉,不过片刻就变了天,扬扬洒洒下起细碎雪沫子来。细雪之中传来铮铮几声琴音。朝华一行离开桃林,再往上爬了一程山路,石台上有处歇脚凉亭,桃林被人占住,干脆就在凉亭中烹茶赏雪。仆从在三面设下围幛,几个丫头煮水的煮水,玩雪的玩雪,亭前不一会儿就堆起雪兔雪狮子来。石桌石凳子罩上了软垫厚布,朝华坐在亭中,甘棠把带出来的琴摆到桌上,轻声问道:“姑娘方才为何不进桃林?()”朝华脱下手筒,轻轻拨动琴弦:≈ap;ldo;帐中人是个男子。?()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身边侍候的都是男人,主家总不会是个女子,而且那几个仆从都在听她说话。拒了他的茶,但也送了他点心,总不能说她失礼。红炉茶汤,雪案琴台。朝华的时间精力全花在银针上,已经有许久不曾碰过琴了,初时指法生涩,弹上两曲方才找回手感。甘棠将那枝红桃摆在琴前,大家也不堆雪打仗了,都围在姑娘身边静静听她弹琴。风将琴音送到桃林内。裴忌口中咬着糖金橘,糖衣脆甜,金橘微酸。他来是想看看她,想知道她是否委屈,是否怫郁愤懑,琴音一响,便不用看了。自腰间摸出短笛放到唇边,笛音一出,婉转清亮,直透山间雪松云涛。朝华按住琴弦的指尖微顿,她尽量克制,琴声虽不昂扬,但也绝不算沉郁。自觉并未透露出心底情绪,起码围坐着听琴的甘棠芸苓并没听出来。可吹笛的人仿佛在这几弦间窥知她怏郁,吹出这么清亮的笛声宽藉她。芸苓站起身来,向山坳间张望:“是不是方才那个请咱们赏花的人?”琴音暂歇,笛声却连绵。朝华指尖微动,琴音又响了起来,跟着竹笛的调子,越响越亮,越响越高,直入云间。一曲吹罢,琴笛余音还久久萦绕在山间。朝华缓缓吐出口气来,静待片刻,对方都没再吹奏。她想到自己刚才拒绝了对方,实在有些小人之心,便又弹起素音,算是感谢。裴忌放下短笛,听到琴音未绝,眉目一松。赵轸赶紧上前:“主子,要不要将人再请来?”“不用了。”琴音依旧随风送来,裴忌却不再听,起程回去行宫。待到了行宫,赵轸对张宿道:“容姑娘的事儿你可得再上些心,别下回主子问你,你还答不上来,又落个办事不利。”到今日还未查出容家缘何与沈聿退亲。容家越是有意掩藏,就越是事有蹊跷。张宿刚吃过亏,知道主子口非心是,再说今日这情状,瞎子聋子也明白了,哪里还用兄弟提醒他。“你放心罢,但凡容姑娘的事,一桩一件都会仔细禀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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