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朱为首的大儒,逼着转型儒家,也是来自于佛老的竞争。
理学与宋元大兴,如今早就成了世间的主流思想。
这百年来,只有儒家人指着佛门和道门的鼻子上骂,却少有佛道之人去反驳儒者,或者说,他们的声音,也被掌握了话语权的儒家人给无视了。
在姚广孝原来的命运轨迹中,他也是在晚年,才将心里话说出来,写下这本书。
只不过,他也低估了当时的社会影响。
大概是因为他位高权重的缘故,当他以青衣宰相的身份写下这本书问世之后。
甚至他的姐姐,都与他绝交。
由此可知,程朱二人的地位。
而如今,道衍提前了至少三十年,将这本书给写出来。
他是不知道这件事会引发重重后果,让他众叛亲离吗?
张异将书拿过来,仔细读了一番。
姚广孝虽然当了道士,可他这本书依然从佛门的角度去批判程朱。
程朱,在这个时代,几乎可以媲美孔子这位至圣先师。
天下读书人,都是程朱的信徒,而就算不读书的百姓,也同样被儒家的条条框框,规定了如何生活。
孔讷身为未来的衍圣公,只是提出新儒家的理念,
都被攻击成什么样。
姚广孝交出去的东西,就是送给朱元璋的投名状。
你皇帝不是不放心我吗,那我将自己变成众叛亲离,总不会错吧?
“你这是何苦?”
张异将书放下,叹息一声。
姚广孝却呵呵笑起来:
“师父,宫里那位的疑心病太重了,如果有选择,贫道也不会如此。
只是,既然答应了师父,牵扯到这因果之中,贫道就不会畏首畏尾……”
张异闻言,道:
“那如果亲人离散,你也在所不惜?”
姚广孝的瞳孔收缩,他不明白张异这句话的意思。
再看眼前的《道余录》,姚广孝笑起来:
“既然想跟着师尊,改换这天地,有什么好在乎的?”
张异无声点头,姚广孝眼中闪现出来的疯狂,他自己都感觉心悸。
后世的他读到姚广孝的时候,曾经跟朋友开过玩笑,说这货除了喜欢造反,其实一切都好。
如今,他自己造孽,将姚广孝的志向忽悠丞随着他改变这个世道。
姚广孝相信了,而且,比起造反这种伺机而动的事,他在此事上显得更加疯狂。
“那你以后出门,也跟皇帝申请几个锦衣卫吧!
估计想你死的人,不会比贫道少!”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时间,远处的人纷纷侧目,不明白为什么国师和姚广孝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