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待你才是!”胡阳一如往常大大咧咧地笑道,说着,胡阳又走向令歌,拱手拜道:“臣胡阳拜见玉迟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皇上命臣代他向殿下你问好,盼着殿下你早日回到长安。”
“有劳老胡你了。”令歌笑道,“两年未见,你在长安可好?”令歌有听令楷提起,胡阳在礼部官至礼部郎中,掌校学司。
“劳殿下牵挂,下官一切都好。”胡阳笑着说道,语气尽显其与令歌亲切之态,“不知殿下在玉门关如何?”
“本王一切都好。”令歌用一种轻松活泼的口吻说道,与胡阳相视一笑。
众人进城之后,道路两旁尽是百姓,他们纷纷下跪叩首,拜谢道:“草民们多谢玉迟王殿下!多谢令大人!”
令楷见状,立即抬手示意道:“诸位百姓们快快请起。”说着,他便上前搀扶起一位为首的老翁,随后百姓们才站起身来。
只见为首的老翁眼眶湿润,他拉过来了自己身旁的一位孩童,说道:“令大人,你们是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大恩人啊,这次时疫,我的孙儿差些命丧黄泉,若非大人你和郎中亲自照顾,恐怕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我一个人了,请受老朽一拜!”
说着,老翁便带着自己的孙儿往地下跪去,令楷见状立即搀扶起二人,安慰道:“老人家快快请起,为官者为百姓着想是理所应当的,照顾病弱更是人之常情,我亦感谢你们在这次时疫中坚韧不拔,最终我们才能得以战胜时疫。”
老翁闻言感动不已,他说道:“大人你好人有好报,此番回京,定会前途顺遂,光明璀璨,我们老百姓的生活也会因为你而越来越幸福安康!”
“我一定做到。”令楷颔首承诺道,众位百姓闻言心中顿生暖意,在时疫的废墟之上重新看到希望。
“祝令大人一路保重!”老翁朗声说道,随即一众百姓闻言附和着:“祝令大人一路保重!祝玉迟王殿下一路保重!”
听着耳边不曾间断的祝福之声,立在令楷身后的令歌露出浅浅的笑意。
也许这便是我们全新的方向,也许也是母亲曾寻到的方向,令歌心想着。
离开玉门关之后的一路上,令歌去令楷马车上的次数少了很多,在众位官员侍卫的拥簇下,令歌总觉得不自在,似乎有一张网深深地束缚住他。
如今的他重新成为备受皇帝宠爱的玉迟王,而令楷则成为韩清玄,成为一位于大齐有功,前途似锦的大臣。
临近长安时,在队伍最为豪华的马车之中,令歌正独自一人端坐其中,只见他身着蓝色华服,佩戴镶蓝玉抹额,两鬓发缕轻盈悬空,如画眼眸微微低垂,气质华美典雅,贵不可言。
而令楷则在其后的马车之中,一身青色浮光锦官服,头戴幞头官帽,一样地垂眸端坐,若有心事。
当人声逐渐鼎沸时,令楷明白,此行已到长安城,曾经他狼狈离开此处,如今盛名而归,长安城终将掀起另一番风浪。
与此同时,令歌并未被长安城的繁华之声所吸引,他只是拿出了一只布偶松鼠,静静地看着。
在知晓玉迟王和令楷回京的消息后,长安城有志书生聚集在茶楼时,无不纷纷议论此事。
“玉迟王和令大人回京,这次长安城真是要有大变数了。”
“该改口了,叫韩大人,韩清玄,”一位书生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令楷本是先枢密使韩谦之子,先刑部尚书盛贺便是死于他之手。”
“不是玉迟王动的手吗?昔日他在刑场上亲口承认的。”
“韩清玄和玉迟王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是谁动手还分彼此吗?如今陛下让令楷改回韩姓,这可不是打那些构陷韩家之人的脸吗?”
“皇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小点声,这两年皇后和太子在朝堂之上早已水火不容,孙太傅辞官,如今韩大人回京,东宫和后党倒也势均力敌。”
“只是如今陛下的身体愈发病弱,玉迟王又在此时回京,只怕朝中要有大变动了。”
不远处的一位红衣男子将这些书生的谈话都听在耳里,只见男子容颜绝美,喝下杯中茶水,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此时,落音楼陈先生走进店中,他看到端坐着的俊美男子时如释重负一般,他过去说道:“尺画,可算找到你了,待会戏就要开场了。”
尺画微微一笑,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往外走去,陈先生见状也立即跟了上去。
陈先生问道:“尺画,你真的不和我们落音楼签契约了吗?”
尺画回过头看向陈先生,笑意不减地说道:“陈先生,你不必再劝我了,我会将这两日的戏唱完,往后我们好聚好散,有缘再见。”
“殿下已经回京,尺画你当真……”
尺画停下脚步,说道:“殿下的确已经回京,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万万不能再继续扮演殿下在落音楼唱戏了。”
陈先生愣在原地,细细地思索着尺画的一番言论,最终他也不再多言,人各有志,不可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