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虞与周跌坐下来。
良久,他抬起头,看着谢枝雪,颤声问:“手术很难,很危险,是吗,枝雪?”
谢枝雪静静颔首。
虞与周又问:“孩子,是裴珩玉的?”
谢枝雪再次颔首。
虞与周放下检查报告,站起身,问谢枝雪:“我能叫裴珩玉出去,单独聊聊吗?”
谢枝雪眨了下眼。
虞与周说完,已经看向了裴珩玉,他朝外伸了下手:“请。”
裴珩玉还未做出回应,谢枝雪已经轻声开了口:“哥。”
虞与周回头看他。
谢枝雪接着问:“是聊聊,还是你想跟他打一架?”
闻言,虞与周攥紧了拳头。
他的确,想要狠狠揍裴珩玉一顿。但他不想在谢枝雪面前跟人打起来,所以才会说想要和裴珩玉单独出去。
“枝雪……”虞与周语气哀伤,“即使他把你害成现在这样,你也要护着他吗?我记得……明明几个月前,你还很讨厌他的,你还让他离你远一些……”
谢枝雪目光沉静,回答虞与周:“哥,当初没人知道我能怀孕,只是意外。而且,我对他是什么态度,这是我的事。”
虞与周咬了下牙:“如果我一定要揍他呢?”
“可以。”出乎虞与周的意料,谢枝雪却紧接着是这样回答的,“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你想揍他,或者他想揍你,都随你们。只要你们别在我面前打起来,影响我的清静。也别打着是想要为我打抱不平的旗号,我不需要。”
“枝雪……”
“哥,我再说一遍,不要打着为我好、帮我报仇的旗号做任何事,我不需要,我很反感。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一个独立平等的人来尊重,那请你记住我的话,也把你自己活成一个独立平等的人……你的人生,不用围着我打转,我不会因为你满心满眼都是我,我就爱上你。”
谢枝雪的话音刚刚落下,裴珩玉便递了一杯水过来,像他过去做过很多次那样。
谢枝雪接过了水杯,慢条斯理喝了两口。
然后裴珩玉又将杯子接了过去。
虞与周在发愣,他喃喃又喊了声:“枝雪……”
谢枝雪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轻叹道:“哥,你先回去吧,等你想明白了——真的想明白了——如果还想见我,你再过来。”
“类似的话我说过很多次了,但我想,以前你都没有真的听进去过。这次之后,我不会再说了,随你吧。”
虞与周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谢枝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