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我的疏忽。”
他走过来,揽住她的腰身,俯下身来,轻轻地吻住了她。
这是两人今天第一个吻,却注定不是最后一个,宋荔晚忍不住抬起手臂,揽住了他的脖颈。
和心爱的人亲吻的感觉太美妙了,像是灵魂也飞入天空,轻飘飘,恨不得化作一片羽毛,落在情人肩上。
门外忽然响起不大耐烦的敲门声,宋荔晚猛地回过神来,一时大窘。
自己已经整个人挂在了靳长殊身上,半坐在桌上,有些恬不知耻地用足勾着他的小腿,一副海棠春睡方醒,不知饕足的模样。
她飞快地同靳长殊分开,理了理自己有些乱了的鬓发同衣襟,靳长殊对着她挑了下眉,调侃之意溢于言表,却又飞快地又在她腮上啄了一下,小声和她说:“晚上继续。”
谁要和他继续了!
宋荔晚简直百口莫辩,可他已经衣冠楚楚地走过去,将门拉开了。
门外除了士兵,又多了一名军官,耀武扬威地站在那里,用有些蹩脚的英语,和他们说:“现在全城戒严,寻找一名单身女性,你们昨日说自己是夫妻,有什么证据吗?”
“这位先生,我们两个的婚姻已经持续了许多年了,您看,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件,还有婚纱照……”靳长殊抬手,宋荔晚便走过来,将手放入他的掌心,两人一道将手上的对戒展示给他看,“您瞧,连这对戒指,都不再像过去一样耀眼了。”
戒指上,那透过了时光的痕迹是伪装不出来的。
军官视线挑剔地在两人指间扫过,又落在后面的婚纱照上时顿了顿,旋即转头看向了面前的宋荔晚。
因为是在外面,一切从简,宋荔晚穿了一件银珠色的长衫,腰间松松挂着一条绿松石的坠子,除此之外,浑身上下毫无半点矫饰,清水出芙蓉的一张面孔,长发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长颈和尖俏的下颌。
军官看到她的脸时,一瞬间眼底迸发的惊艳简直无法遮掩,可惊艳之下,却又沉下脸来:“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得语气有些奇怪,宋荔晚微微蹙眉,还是照实回答说:“宋荔晚。”
“宋荔晚……”军官问,“你不是本国人?”
“是,我是中国人。”
“中国人?哼……”军官冷笑一声,下令道,“将这位宋小姐请回去。”
身后的士兵得令,立刻要上前来,靳长殊将宋荔晚挡在身后,冷声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要将我的夫人,带去哪里?”
“这就不需要你管了,我现在怀疑,她并不是你的夫人。”军官看他一眼,大概是看他穿着不像寻常人,到底有所顾忌,“如果核实了,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你就可以接她回去了。”
哪怕他说得再轻松,可这种时候,一个美丽的女人被带走了,等待她的命运实在可想而知。
靳长殊眉目间冷戾厌色透骨,压迫感令那军官,都忍不住将手探向腰间的枪支,却听靳长殊道:“稍等。”
说完,转身向着屋内走去。
军官偷偷松了一口气,为自己刚刚,居然被一名平民吓成这样,一时觉得有些丢脸,故意嘲笑宋荔晚说:“你的丈夫,似乎要抛弃你了。”
“您不是说,我们不是夫妻吗?”宋荔晚语调冷淡地回答说,“夫妻尚且大难临头各奔东西,更何况我们这样不是夫妻的。还是说,您分明知道,我们没有撒谎,只是故意刁难?”
她一番话说得不带一点烟火气息,却分明夹枪带棒,令军官一时之间,竟无法回答,只能勃然大怒道:“你这是在污蔑一名神圣的士兵吗?!”
话音刚落,屋内,靳长殊却已经走了出来:“是不是污蔑,我想在将军面前,自有定论。”
“将军?”军官嘲笑道,“将军公务繁忙,哪里是你这样的外乡人说见就能见到……”
说到一半,视线扫过靳长殊手中握着的金色郁金香胸章时,声音便像是被掐住了嗓子一样断了。
“这……这是……”
“这是陈家的家徽。”靳长殊随手,将那金质的、制作精美至极的小玩意儿随手丢给了军官,“几年前,你家将军亲自送给我的。若你不信,尽可以拿着这个去请示一下你的上峰。”
那刚刚还耀武扬威,嚣张傲慢不可一世的军官,现在肉眼可见,满头豆大的汗珠滚滚向下,一面赔笑道:“这都是误会,误会,靳先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我一回。”
恐惧倒真能令人迸发出无穷的潜力,刚刚连英文都说得蹩脚的人,现在连中国的俗语都能灵活运用,实在由不得人啧啧称奇。
他弯着腰,双手捧着那胸章,捧过头顶,毕恭毕敬地递还给靳长殊,靳长殊并不为难他,却也不接胸章,只是道:“替我将这枚胸章,转呈给陈将军吧。”
军官连忙应是,带着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宋荔晚倚在门前,看他前倨后恭的模样,嗤的一声笑了:“你说,他们这样兴师动众,到底是要找谁?”
“一定是要找一位十分美貌的女士。”靳长殊微微一笑,婉转地赞美她说,“否则,他不会在看到你之后改变主意。”
“就算你这样奉承我,难道就以为我看不出吗?”宋荔晚觑他一眼,“你分明拿出那枚胸章就能摆平一切,又何必要我和你拍照假扮夫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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