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旅馆吗?”我问,“你还剩多少戒尼?”
……最后不仅考虑到戒尼,还考虑到他可能丢下我这件事,我们住在了同一间房里。
房间里有两张床,他收拾完就躺下了,我在他背后那张床上,问:
“你要睡了吗?”
他:“……”
我又问:“明天怎么办?你真的要去找工作吗?我还没有找过工作……找工作有什么秘诀吗?我们可以在同一个地方工作吗?”
他用枕头捂住了耳朵。
我:“对了,你之前在拍卖会的侍应生工作是怎么找到的?你当时还不到工作年龄哎!”
他问:“……你能安静点吗?”
“不能。”我很遗憾地回答。
他这次把被子拉过了头顶。
我问:“你真的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我已经刻意用了比较友好的语气询问了,但他无动于衷。
我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了会儿天花板,最后实在无聊,跟着也投入了睡眠的怀抱。
第二天,我是被门开关的声音惊醒的,从床上猛的爬起来之后才发现,那不是大门的声音,只是洗手间的声音。
我还没有被丢下。
我又躺了回去。
金发青年连头发都整理完毕、终于出现的时候,我朝他伸出手,可怜兮兮地道:
“我想喝红茶,要杜托勒亚产的那种。”
“没有那种东西。”他在镜子前打领带。
“那我要喝牛奶,巴托奇亚牧场的就可以了。”我退了一步。
“也没有。”他说。
“那你有什么?”我问。
“送你回去的车票。”他回答。
我不说话了。
趁着他还在打领带,我爬起来也去整理了一遍仪表,然后坐在床边等他给自己崭新的西装扣扣子。
“你为什么有新衣服?”我道,“我也要买衣服。”
“我没有多余的戒尼,艾德利安小姐。”他说。
“你每次想挖苦我的时候,就叫我‘艾德利安小姐’,”我模仿着他的口吻,“我明明有自己的名字,我叫莱伊。”
他假装没听见。
等到他彻底收拾完自己准备出门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站了起来,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问:
“你真的不管我了吗?让我就这么出门可以吗?……我可是女孩子。”
他停住脚步:“……”
虽然这时候利用性别优势很无耻,但对方的道德底线看起来很高,正好适合用上这一套。
我再接再厉:“我真的没有这么邋遢过,好难过。而且是你先说要对我负责的……说到底,如果不是你朋友抓错人,我也不会被卷进来,后面虽然算我自找苦吃,但不能因为我有错,你们俩就一起变无辜了吧?”
他微微侧过脸来:“……”
我连忙低头看脚尖,假装难过。
他抬起脚。
我等了一会儿,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