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陶令仪说了一个字,便再说不出后来的话来,她嗫嚅着想要拒绝。
燕臻却道:“你自己能上药?”
自然是不能的……且不说她现在双腿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就是一双手也在不停地颤,大约是昨日疲惫过度的结果。
“总不能让御医来上药吧。”燕臻认真地看着陶令仪,“簌簌,就算你觉得行,我也不会允许的。”
已经许久没有听过燕臻这般郑重的语气了,陶令仪心跳莫名漏了一拍,竟然忘了还有阿英这个选择,她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再去看一看燕臻,许久,还是点了点头。
燕臻压下唇角的弧度,走到门外吩咐了几句,然后又返回来。
他跪支在榻上,双手轻轻揽过陶令仪的腰背,将她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让他倚靠在榻上。
腰后还十分细心地垫了个软枕,陶令仪倚着,听到外间一阵脚步声,燕臻道一声,“进来吧。”
几个婢女手里捧着托盘鱼贯而入,陶令仪抬眼望过去,正有些疑惑,却听燕臻道:“先吃饭,然后我替你上药。”
他不提还好,一提陶令仪立刻觉得腹中空空,燕臻知道她饿得厉害,端来粥碗坐到他的身边,却不是要递给她,而是亲自喂她吃。
用完了早膳,燕臻将盘碗推到一旁,他看着陶令仪,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然后问:“簌簌,我要给你上药了。”
毕竟是伤在腿根这样的□□,陶令仪不免有些害羞,可是经过方才用早膳这两刻钟的时间,她的心态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
此时听着燕臻的话,反而十分坦然地闭上眼睛,“嗯。”
只是轻颤的尾音暴露了她的局促。
燕臻不禁有些想笑,却怕陶令仪听到,终究是没有笑出声。
他先替陶令仪褪下浅色的亵裤,然后拿过一旁早已调配好的药膏,先倒在掌心,用掌心的温度将它化开,慢慢贴上那一片白里透红。
只不过那一片红色有些灼目,像是带着点点的血砂,有的地方已经磨破了皮,看上去十分严重。
燕臻心疼道:“都怪我,昨天不该带你骑那么久的马。”
陶令仪听出他言语之间的愧疚,不由得道:“是我自己想骑的。”
燕臻没再说话,只抬手将黏着药膏的掌心贴上去,在她的伤处轻轻揉按,他的动作分明很轻,可是陶令仪还是不由自主地嘶了一声。
燕臻听到她的动静,神色幽暗难明,他抑制不住地盯着掌下的那一双细腿,不知用了多强的克制力才没让自己做出禽兽的事。
他加快了速度,手脚麻利地把药上完。
可是因为伤在里侧,为了更好的吸收药膏,不能立刻穿上衣裳,陶令仪难堪地支着腿,忍不住睁开眼睛偷偷觑了一眼。
她本以为燕臻会如从前的每次一样,很有规矩地避开视线,或者干脆就是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