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色之间,似是不妙。
“黎门人,我等过去看看。”赫连破下车拱手道。
“世子莫走动。”黎统领一口回绝,目不转睛地命令道,“苏弟子,你带人去看看。”
被点名的苏承恒立即上前回应,赵水见他看了自己一眼,点点头,与他一同往拐角那边飞奔而去。
车队的人马就在拐弯后不远的地方,此时跪了一地的随从。
赵苏二人走上前时,一开始还看不清究竟发生何事。面前是一方种着庄稼的郊田,夏日的早稻一片翠绿,一直延伸至脚下,与他们所在的土道,上下足有两人多高的差距,像一处小断崖。
路边有一笔直的木板,悬挑出去很长。
而板下的那一片水稻中,横躺着一人,正是方才还精神奕奕的邵侍郎,此时肚穿长刺,吐血而亡,两只眼睛还瞪得很大,看着这令人不能瞑目的世间。赵水这才发现,除了齐齐冲天而生的稻草外,木板之下还有许多纵横成排的刀刃——
一根一根扎进土壤,细刃寒光,与稻草一同染着血红的珠痕,混作一团。
“刚才发生了何事?”苏承恒问道。
“刚、刚才,我们走到一半,发觉轿子里不太对劲,叫也没人应,就掀开来想看看,结果发现里头没人,只有一袋石子。我们到处找邵侍郎,这马车突然自己动起来跑了,我们追过去时,就看到、看到……”被询问的人哆嗦着手指指向面前的悬木,说道,“看到邵侍郎他已经坐在了木板头上,站起来后,便跳了下去。”
“跳下去?”赵水对他的形容感到不解。
毕竟谁看到下面有这样几排刀子,不是赶紧后退躲得远远的?
那人慌乱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一时语糊在了嘴上。
“莫慌,慢些说。”苏承恒搭着那人的肩膀,轻声道。
“我们不知道……邵侍郎从木板上站起来的时候,看样子是已经站稳了。原本以为他会往回走,就放松下来,谁知道怎么的,邵侍郎他突然就、就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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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可有其他人在木板旁边?”
“没有,只侍郎一人。我们发现之后立马跑过去,可惜,已经晚了。”
赵水与苏承恒随着他的视线再次望向木板下的稻田,此时魏理寺正蹲着身子在尸体附近检查,一会儿探探尸身,一会儿往四周张望,同时还跟旁边一位随行官员说着什么。
而临近道旁的下面,好几处稀疏的水稻被踩踏倾倒,通向尸身旁。
“这是你们的?”苏承恒指着其中好多双脚印,问道。
“是。当时心急,能下去的都下去了。”
“所以就算有其他人的脚印,也被掩盖其中。可有注意当时是否有他人混入你们中?”
“没有……”这话刚刚魏理寺也问过,那人只能汗颜回答道。
赵水往旁边走了走,回头望望来路,发现从与他们打过招呼到这里,只有短短一两里的距离。他又走到马车旁看了看,车身很大,里面的坐塌上堆个袋子,散出黑石。
榻下有一空暗格,隔门已被打开,里面正好可以塞下一人。而暗格旁,竟还有一个圆盘状的开口,掀开盖子,便是车底。
赵水半撑在马车里,寻思道:“若将邵侍郎迷晕后藏身暗格,自个儿躲到车底,等人发现侍郎不见慌乱寻找,的确可能给犯人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驱动马车。可这车前后都是人,他又如何做到溜上来的?”
“用车之前,已经藏匿。”苏承恒说道。
“你是说——”赵水瞪大了眼,再看暗格,恍然道,“是了,稻田尖刀显然早有预谋,看来他是计划好了每一步。”
“嗯。”
“这‘大变活人’的法子还挺妙。既然这车特地做过,问问行车的车行,应当不难找。诶,你们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