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离开京城,我都想好了,可以带着蔡姨他们租一个小院,然后做刺绣赚钱,大富大贵不敢说,但粗茶淡饭肯定没问题。”
叶朝看着曾宝珠的脸,问:“说实话,为什么突然就想离开甄家了,不是说好了等曾家的案子复查之后再作决定吗?都过了这么久了,曾家的案子说不定很快就有结果了,何必急于一时。”
曾宝珠摇摇头,无奈地说了蔡月娘的事。
叶朝思考了一会儿,说:“你觉不觉得奇怪,蔡姨看似对你很恭敬,实际上却处处都想替你做主。
至于她对我们不尊重,其实也不然。
她身上好像有一种优越感,让她不经意地轻视着我和爹娘。
我始终想不明白,她身上哪里来的底气。”
曾宝珠苦笑,她不是没想到这层,只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曾家从前也不过是县令之家,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
蔡姨一个县令家的下人,又凭什么轻视一个正五品的京官和他的家眷?
更何况甄家对他们家还有着救命之恩。
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咱们可能陷入了一个误区,之前一直说曾家只剩你一个了,可是却从来没人提过你的外家,他们是什么人家?有没有被卷入曾老爷的贪污案?现在怎么样了?我们一概不知。”
曾宝珠沉思起来,她之前一直都忽视了那不知道在哪里的外家,所以也从没有问过蔡月娘,关于她外家的事。
“你好好问问,现在最清楚你身世的,莫过于蔡姨一家。冯叔性子虽然沉闷不少,但他性格也直很多,可以从他那边打探一下。”
曾宝珠点头。
“不过我想要离开甄家的决定不会改变。我已经都想好了该怎么做。也不要担心老爷太太他们伤心,我会隔三差五去府上看望他们的。”
叶朝沉默片刻,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会全力支持你。”
没什么好说的,曾宝珠幸运地有了重来一世的机会,想要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没什么不好。
说实话,她能走出这一步,已经出乎叶朝的预料了。
不过叶朝还是坚持让她等曾家案子的复查结果公布了再搬出去。
现在离开甄家,很难说之前潜伏着的仇人会不会趁机伤害曾宝珠。
曾宝珠最终还是拗不过她,只得同意。
但平时用来做的刺绣的时间就更多了,她想在离开甄家之前存一笔银子,保证之后的基本生活。
六月中旬,曾家案子的调查结果终于出来了。
花了这么久时间,太上皇和皇帝都很生气,本来以为最多一两个月的事,结果等了大半年。
被派去查案的大理寺刑部郎中柳经艺被两位大人盯着,身上全是冷汗。
调查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实在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这案子的水太深了,他花了半年,才敢说自己彻查清楚了。
曾宝珠常州府太平县前任县令曾国栋的幺女,曾国栋本有三子一女,曾宝珠是他的老来女,曾家的掌上明珠,所以才有了宝珠这个名字。
曾国栋本身出身乡野,他也不是正经进士,是中了举人之后,从一县小小主簿一步步坐到县令的位置。
五前年,曾国栋被查出贪污了十万两白银,按大雍律法,判了全家流放之刑,全家却在流放途中悉数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