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照例需要各种拜年。
叶朝家依然没什么亲戚,甄士隐上班也是天天蹲地头,除了顶头上司,和两个混得比较熟的同僚,倒没有需要他去拜年的。
封氏就更没有了,只给认识的几家送了节礼,这个年就算过去了。
元宵节,在叶朝的强烈要求下,甄士隐带着封氏,叶朝和曾宝珠一起去看元宵花灯了。
这样的日子,出门的女子也会很多,不过许多都戴着帷帽。
叶朝扒拉了帷帽上的轻纱无数次,强忍着想要把它扯下来的冲动,实在是太碍事了,还是在晚上,什么都看不清,还看个什么花灯?
他们也没有提前订到酒楼包厢,只能顺着人流走走看看,一点体验感都没有。
正走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行了一礼,问:“老爷可是户部郎中甄大人?小人是阮家的,我家太太在楼上看到夫人和县主,想请夫人和县主上楼观灯,不知可否?”
还有这好事?
甄士隐自然不会拒绝,说实话,他一个人带着一大两小三个女眷,即使带了不少人手,也害怕有人冲撞到她们。
阮大人也在,甄士隐带着叶朝她们一起上了楼。
阮大人看着四十来岁,身量颀长,留着长长的山羊胡子,可能跟他的工作有关,面容看着有些严肃,不怎么爱笑。
阮含蕊的两个哥哥也在。
大哥阮英,二十来岁,跟阮大人很像,有些不苟言笑,见到叶朝他们,也只是规矩地行礼。
二哥阮卓,十七八岁,就要活泼得多,打完招呼,就笑着说:“难怪妹妹在家总念叨县主,长得跟瓷娃娃似的,就是我看了,也喜欢得紧呢。”
阮大人顿时变了脸,喝道:“不得无礼,还不道歉。”
这个时代,当面夸一个姑娘家长得好看,其实是不礼貌的。特别是一个男的,夸完还说他喜欢,这就有点登徒子的意味了。
像贾宝玉那样,见着个姐姐妹妹就要夸,跟哪个姐姐妹妹都想亲香的,绝对是大异类。
阮卓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是小子失言了,小子在这里跟你们道歉。小子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县主是个讨喜的小妹妹,今日实在不该乱语,还请甄伯父责罚。”
甄士隐自然不会计较,阮卓看着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二愣子,心里想什么全写脸上了,有没有坏心思,甄士隐能看不出来。
之后男女都分开到包厢两边,各自从事各自的社交活动。
钱氏与封氏坐在一起,拉着封氏的手,歉意地说:“封妹妹,上次的事,实在是抱歉,本来想过几天登门致歉的,没想到今儿个遇到了,让我有机会早点说对不起。”
封氏一脸茫然,因为叶朝根本没告诉她和甄士隐宫中发生的事,还让徐嬷嬷不要说,毕竟涉及到皇室丑闻,让他们知道,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
“钱姐姐说的是何事?”
钱氏对于封氏的茫然表示很震惊,这么大的事,甄家太太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不知道?
这合理吗?
作为一个天天操心一大家子大小事的当家太太,钱氏表示十分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