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从忙忙碌碌的丫鬟仆役中间穿梭而过,来到议室堂的院中。
因此院乃是军政重地,府中下人禁止入内。
院里院外都是刘表的亲卫把守,就连清理卫生也由可靠的军卒代劳。
他见那个点火的队率正指挥众人将那堆因未充分燃烧而炼作一团的石头用铁锤砸开,一大团一大团抬到车上。
与此同时,那些被呛了气道儿,还没恢复过来的咳嗽声和议论声从堂内不断传到院中。
几人被那浓烟呛得变了声,刘琦也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咳咳,咳咳……,韩公猛浪了……咳咳……烧个一块、两块看看就行了……咳咳咳……非说什么少了……看不出效果儿……咳咳,咳咳咳……”
“刘公这话就不对了……咳咳咳……吕将军说这石头能烧……咳咳……嵩以为跟炭火一样呢!”
“……咳咳……看炭火……咳咳咳……用得着烧半车吗?咳咳咳……”
“二位咳得如此厉害,就别吵吵了……咳咳咳咳咳……”
“他要不烧半车……咳咳……能……咳咳咳……把大伙呛……咳咳咳咳咳咳……呛成这样吗?”
“刘公言之有理,弄得乌烟瘴气……咳咳……满城百姓都来救火……咳咳咳……大将军颜面何在?咳咳咳咳……”
“也不能只怨韩公,咳咳咳……谁叫赖恭跟吕岱…咳咳咳……没讲明白……咳咳……主公当去信斥责一番……咳咳咳……”
“对!咳咳,好好斥……咳咳咳……斥责一番!咳咳……”
刘琦心道:“这帮老家伙吵吵啥呀?也不怕把自己咳死!”
他推门进入堂中,见刘表坐在主位,一脸无奈。
贾诩、徐庶、黄忠、太史慈等人坐在一边,饶有兴致地观看刘表那帮老哥们儿展开咳嗽大战。
刘先、韩嵩、蒯氏兄弟等人老脸都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吵得还是咳的。
他们见刘琦进来,怕在少主面前不好看,也不吵了,只是免不了时不时的咳几声。
刘琦对刘表行礼问道:“父亲,那堆石头是怎么回事?”
刘表刚才坐在主位上不劝架,并不是不想劝,而是强压着咳嗽,不想说话。
他见刘琦问他,压低了嗓子说:“为父……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刘琦见了,赶忙跑到刘表身后为他拍背。
刘表咳得泪眼婆娑,隐约瞅见贾诩在那里扇扇子,心中很是不忿,想道:“你很热吗?你也岁数不小了,凭什么不跟我们一样咳个半死?”
“……咳咳……,就让……咳咳咳……文和……咳咳……文和……咳咳咳咳咳……文和先生……咳咳咳……给……给你解惑吧,咳咳咳咳咳……”
“本以为老爹比这帮老哥们抗熏呢,感情老爹这身体在老辈中是垫底的存在啊!”
刘琦一边给刘表拍背,一边郁闷地想到,“是不是教老爹打打太极拳?”
他转向贾诩,问道:“文和先生,这些石头……”
除了那帮武将还算正常外,贾诩在那帮老官中间是个异类,大家都咳得说不出话来,唯他一人无碍。
他无法推托,行礼说道:“少主不知,这是赖恭刺史与吕岱将军从交州运来,说此物能起火冒烟。我等观之,见此物不似煤炭,都很好奇,便点火试了一试。”
好嘛,试了一试,就搞得满城轰动,你们这帮老家伙可真会玩儿啊!
刘琦无语,有一次试半车的吗?
这帮老家伙是平日里玩儿不动了憋得难受吗?
他跟刘表要过赖恭、吕岱的书信,仔细看了一遍,才明白事情的原由。
却原来是交州南海郡驻军中的一个百人队在外出拉练时,生火做饭,引燃了脚下的石头,结果水泼不灭。
好在队率有扑灭火油的经历,没等火势扩散,便带领士卒用河边的泥土给压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