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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恶神职能（第1页）

“不要成为众矢之的？”西月重复一遍，冷哼一声，“你越是往后退，越是有人要逼死你。放弃能量，你连族人都保护不了，连想做之事都难以为继了，还是你想要的局面吗？”里言脸上抽搐一下，说道：“西月，我不要什么局面，不要什么权力，我活得太高了太累了，我现在只想要休息。”“那你如何和你的族人交代？”“人各有命，他们也未曾在意过我，难道你觉得他们会以弱凌强吗？我庇护他们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该放手了。你不是也已经放手了吗？”里言看向西月，他忍不住伸手抓着西月的双手。他的思绪却飘得很远很远，像是一个不曾触及到的世界中就在面前展开，将所有人都隔离在外。旅儿见里言有些走神，她思绪活跃又有理智加成，在里言话语中越来越温柔越来越抽离现实生活中的状态的转折之点，便也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西月看着里言空洞的眼神，他已经空了，不止是双眼包括所有的内在。旅儿见两人四目相对却都不是看着对方这种新鲜的戏码颇有意思。旅儿心中认为西月是一个实际行动注重现实却心理极度理想化状态的人。知性难以合一的状态，最终就会如同里言一般，强大的外表，柔软的里子，总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在某种程度上西月就是里言，只是背负着拾界曲王殿下转世的能量，她所行带来的后果远远大于里言所举，更为被世人忌惮。里言放弃能量放弃四族族长之位将最终沦为普通人的过程，无异于将神之自噬全部展现给人看。缺少了一个恶神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接下来便轮到建立起神女西月邪恶形象的时候了。从那一场将落野族宗庙焚烧殆尽的大火开始，西月的反抗恰好正合了七术的心意。旅儿实在是再了解不过这种感受了，对于那些轻而易举就能到手的东西表现出不屑一顾，却对努力追寻目标的人充满恶意，要让她承认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成果，只不过是受到他人引导的产物而已，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坚信通过努力才能获得成功的信念给摧毁呢？旅儿始终没能弄明白七术这样做的真正意图，对于一个内心稍微脆弱一些的神女而言，该怎样去掌控一个自己期望中的结局呢？莫非真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他仅仅只是想让里言去死罢了？一时间，三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攫取，陷入了一片空洞之中。屋内弥漫着温暖的气息，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和放松。他们的思维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仿佛失去了方向感一般，漫无目的地飘荡着。在这昏沉的氛围中，他们的思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飘忽不定地飞向远方。或许是回忆起了曾经的往事，或许是憧憬着未来的梦想，亦或是陷入了无尽的遐想之中。每个人的内心世界都像是一个神秘而深邃的宇宙，充满了无数未知的可能性。西月转眼看向旅儿，还没等西月开口，旅儿说道：“我救了你，你就这样模样看我？”“你就该让我在雪地里被冻死。”西月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冷漠。旅儿的容貌极具魅力，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气息。仿佛即使她说些恶言恶语，听起来也不过是小儿女间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使得旁人会忍不住为她说上一句“她只是开玩笑罢了”之类的话来缓和气氛，从而将事情的严重性逐渐淡化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此时此刻，旅儿完全置身于严肃的情境之外。“你也不相信我吗？”里言的双眸充满了对认同的渴望，这种情感几乎要满溢出来。然而，这里的“你”并不是指西月，而是九尾卞冬。究竟是因为卞冬独特的气质，还是某个与她相似之处，又或者仅仅是因为神女这个身份呢？西月自己也无法确定。“我该走了。”旅儿缓缓地手搭在她的肩头上，说道：“你沿路而来，不是来我拾界族就是水神族，神女是想去水神族？”她嫣然一笑，尤其美丽，美丽中带了些不知名的亲和。不知道是不是屋内暖风的缘故，西月有些昏沉，静静地看着这个人。旅儿接着说道：“你当然是来我拾界族的。你太想知道为何昊天族长要放弃能量，太想知道为何云横殿下会答应与你为盟，太想知道七术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到兽界去，太想知道花声在其中是一个什么身份，为何你们总是无法走在一起，你脑子里的思绪已经将你全部掩盖。你明明已经知道了此事与天旨族有关，与荣坛山有关，与已故的苍术殿下有关，甚至就是典例阁老阁主全部告知了你，却始终抓不到最本质的东西。这些太容易得知的答案和别人送上前来的答案，都不是你想要的，你太想知道这一切的发生的缘故，来佐证自己的反抗究竟有没有意义了。西月，你去水神族是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的，来拾界族才是你唯一的目的。因为昊天族长是唯一与上诉所有有关之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旅儿听此回应默不作声，她轻轻的拍着里言的背，在他耳边说道：“族长，注意分寸。”里言才渐渐地从幻想中抽离出来，他将自己的手收了起来。少年时得不到的东西，已经成为了一个心结。里言逐渐恢复了些理智，或许暖房暖风的作用就是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一个温暖的时代，于里言而言，最温暖就是在于与卞冬与文玖相处，三人亲密无间的时期是最美的。“出去走走吧。”旅儿挽着里言的手臂，西月在旁，寒冬之下的松针更显冷绿，这般景致不会出现在落野族内。“又在想落野族？”里言顺着西月的眼神看去，他略有吃力地笑了笑，“我若当年答应与你携手越族，是段段不能成的。”“我没有在想落野族，昊天族长想错了。”“是吗？”里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这笑容之中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和无奈。他轻轻地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些我的答案，但是西月，你对于那些简单而直接的答案总是不屑一顾，这让我有些犹豫是否要轻易地将我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你。我担心一旦说出口，你可能会不假思索将其当成一个错误在规避。”西月不禁愣住了，她突然发现此时此刻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彼此的距离变得遥远起来。她开始反思起自己的行为和态度，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一个人——虚伪、软弱，却又看不起别人的虚伪和软弱。她习惯于给周围的人打上各种负面的标签，试图让自己与所有的情感保持一定的距离，避免受到伤害。然而，她从未深入思考过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坚信这种明知错误的做法。现在，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简单得令人感到可笑的骗局。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以为这样就能保护自己，却不知不觉间失去了与他人建立真正联系的机会。“战神不妨说出来。”里言迟疑一下，说道：“我还是不将自己的情绪告诉你好了，这样我的下场只会比花声更为凄惨。我要说的是，我要你如何去做。”西月嘴角微微抽搐，她确实不知花声如何了。他因为姜晴的一两句话就能离开，又将这种避开的情感抹去，自私地将他所有的情绪抹去。避开所有人的情感依赖并未使得自己更为轻松，反而受其影响。“我只是不喜欢将所有的情感加之一种利益关系罢了。”“这个世界本就没有无条件之爱。”里言说道，“抛去利益交换，众生对于情爱而言，多少是感情寄托多少是皮囊之爱多少是寂寞之果，没有一个是纯粹的爱。”西月有些哽咽。越是将爱加之于利益至上的她才会一直追求一个纯粹之爱。“战神要我做什么，说吧。”“不要成为下一个恶神。”“为了我好？”西月有些不屑。里言突然转头望向外边，眼神充满了冷漠与决然，缓缓地开口道：“不，西月，我想要让这个世界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他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空气中炸响，让西月不禁感到一阵惊愕。里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似乎对西月的反应早有预料。他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也许你对我有所误解，但事实上，我只是一个可怜人。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无论我怎样解释，世人的目光始终如同一堵无法穿透的高墙，他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所看到的、听到的。文玖的离世引发了人们内心深处的恐惧，而这些恐惧转化成的愤怒却统统倾泻在我身上。如今，情绪已经远远超越了事实本身，没有人愿意倾听我的辩解，更无人在意我内心真正的想法。在这无尽的指责与谩骂声中，我渐渐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众人心目中的那个万恶不赦的反派。”里言闭上双眼，回忆起曾经的种种过往。最初，他还颇为享受这种反派角色所带来的独特快感。因为作为一个被世人唾弃的恶人，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做那些被常规道德所束缚的事情，而无需担心受到谴责。甚至连荒主七术也在暗中暗示他，只要他心甘情愿地扮演好这个众矢之的的角色，那么他们之间那层最后的窗户纸就不会被轻易捅破，彼此便能够相安无事地共存下去。里言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原以为他对我充满仇恨，恨不得让我承受他失去儿子的痛苦，所以才会不择手段地逼迫我屈服，让我付出惨痛的代价。然而，当我看到他主动放弃那强大的能量时，荒界并没有如我预期般陷入混乱。那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的存在一直都在帮助他维持稳定局面。当一个正义的角色出现时，他们能够引领众人的方向；而当一个反派角色现身时，则能吸引大多数人的注意力，从而成功地转移真正的矛盾焦点。西月啊，你明白吗？我竟然一直在不知不觉间为他效力！”，！“我甚至已经想不清楚当年的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为何突然来了一场无法操控的火，那火就像一头凶猛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向我和文玖扑来。在那一场火忽然的来临时，它究竟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文玖，我都记不清了。我已经分不清楚所谓的真相了。”里言略有失意，“我知道了。原来是七术的化境中对人的干扰。西月，你是不是也不记得当初为何要远离了，是不是——”里言感觉手臂中有人扯了一把，是旅儿在告诫着里言不要轻易在这个人面前透露情绪，而是将这件事变成是一件命令一般安排下去，至于她能不能做成是另外一回事。但首先第一步表露情绪，只会被面前这个人直接否定。里言渐渐地回过神来，他说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西月。我希望你能不管今后的事情，荣坛山落地与否与你无关。尤其是不能成为下一代恶神，你的结果不会比我好到那里去。”“昊天战神的意思我已经知晓了。”西月说道，“那就先告辞了。”“西月，这不是你能做的选择。你不如破了山，让想要答案的人和不想要答案的人都落空？”旅儿说道。待西月离去，里言问她：“为何要说最后一句话。”旅儿回答道：“她还是觉得自己没错，族长你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不如和七术一样，将故事引导到自己希望的结果之中，反而更好，不是吗？”：（）荒界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