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佟二人站在石阶上看着方凌远去的背影。
云姨忽挽起佟雨的手,笑道:“我说佟二小姐哟,今天哪阵春风把你给吹来了?雨烟姑娘,平日里你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刚才云姨差点没认出你呢!哎呀!你这丫头,这身装扮,真是爱煞我了!云姨若年轻十岁,你必定是我梦中郎君啊!”
佟雨烟声音变回女声,娇笑道:“云姨真会开玩笑。”
忽看到此前那名侍应立在门侧竖着耳朵偷听,心中莫名冒出火来,说道:“刚才这人见方凌一身素衣,就不让他进来,我见不得他那般模样,就替云姨教训了几句,坏了‘四海图志’的名声事小,真要误了云姨的大事,怕是要追悔莫及的。”
云姨脸色一寒,对着那个侍应训斥道:“不懂规矩的东西,本事没学会多少,怎地就生出了势利之心?”
当着佟雨烟的面,她不便责骂难听的话,就唤来随从,把那人领下责罚去了。
家父的事,好歹有了一线希望,令她心情大好,亲昵地挽着佟雨烟的胳膊回到后院那间侧室。
“你怎会与那少年在一起的?”云姨故作一脸狐疑的神色。
“你想哪里去了,就是在门口遇到的。”佟雨烟心神不定地说道。
“嗯嗯,方凌小兄弟的确不错,模样俊美,心地也是极好,实是难得呢!”
“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不来谢我,却来取笑我。”佟雨烟一脸羞色。
云姨这才正色道:“你这丫头,可是近日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你自小就与我亲近,这一点,我还是能看出来的,可别说是来我这淘宝贝的。”
佟雨烟咬着嘴唇,默不作声。
云姨眯起那双凤眼,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抿了口茶,说道:“那你可想好了?”
“若是想好了,今儿就全当我来向云姨辞行的。”
“一入宫门深似海!以你逍遥自在的性子,岂能受住那等约束?何况那伏觙太子荒淫无度,贵为太子妃又如何?我疼你,自然舍不得你入那火坑,可是又能怎样呢?只恨你那在朝为官的叔父,他为巩固自己的权势,不惜一切手段献媚取宠,实在令人不齿,你父母是何想法?”
“家父家母自然也与你一样的想法,无奈又怎好抗命?只能急在心头,可气的是族中上下,皆是受宠若惊一般,他们只愿意看那享不尽的世间荣华富贵,只愿意看到给家门带来的无上权贵,却从不想过我是怎样的感受。”
“哎,这也怪不得他们的,我若是他们,难保不会像他们一样替你高兴呢!你有何打算?”
“我想离开彀城,离开佟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又能去得哪里?能逃得了吗?而且你可曾想过,如此抗婚,那伏氏皇室怎会轻易作罢?肯定会拿你佟家兴师问罪的。”
“这些我都想到了,所以来问问你的主意。”
“我的主意啊,就是让人把你给捆了,送回佟家锁起来,直到你嫁入宫中的那天。”云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