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有点难过,说不上来因为什么,就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开天院的那些书卷,对你有什么帮助吗?”方凌关切地问道。
“粗略看了一部分,内容太多,我一时半会也理不出头绪。”
“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呢?”
“怎么了?急着离开这里,打算去圣宗吗?”
“去不去圣宗,我觉得意义不大了,我不知道去哪里想要得到什么,吕桐把圣世光明带出曦原,圣宗不会再有第二个版本,《物源》与圣世光明神典似乎有某种关系,但就内容而言,它与圣世光明完全不同,倒更像是工法里的,我有时甚至怀疑它就出自开天院,本就属于书卷中的一部分,只是不知为什么会单独遗落在人间。我们入曦原,是因为不想绕路回东神洲,顺道寻访工堂文明。至于司马哲承的托付,现在看来,他是多虑了,世间已不再有吕桐,曦原妖兽不会无故出去的。”
“你的想法真的好简单啊!这种致简的心态,我真的应该学学,我一直想找回曾经的记忆,可是一个回不到从前的过去,苦苦追寻真的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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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凌无法回答她,那是属于天芝的记忆,他无权说要或不要,只能遵从她的选择,但有些话,他又不得不说。
“你也知道,以你现在的状态,的确不适合过度消耗魂力,这是我最为担心的,我觉得应该先尽快修回真身,然后再去寻找记忆,我们也不必再来这里,只要你觉得有帮助,开天院的这些书卷,我们可以全部带走的。”
天芝岂能不知方凌的心意?但她内心深处有着一丝畏惧,她相信方凌,然而也深知有些事情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更不是心坚志远就能决定了的。
“方凌,说实话,我是害怕的,我怕修不回真身,连现在的残魂之体也保不住,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一定会很难过,我不想你因为我而自责。”
方凌这才明白天芝待在这里不提离开的缘故,笑道:“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们干嘛要想那么多呢?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可能不好的结局,而心有牵绊啊,凡事总要努力尝试的。”
“你想过以后吗?”
“帮你修回真身,之后的,就是帮助朱洪鼎爷爷完成他的心愿,别的就没有想要做的了,也没有其它的打算,世界那么大,我甚至没有想过以后会去哪里。”
天芝心想,方凌自幼生活在一个狭小的圈子里,未经世事,只因突遭变故才被迫走了出来,问他以后人生的打算,真的是勉为其难了。
“你还没忘记那位朱家长辈的托付啊,他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一位值得信赖的人,不过,你也知道,圣世光明神典并非属于朱家,严格地说,它不属于任何人,当然,传于朱家后人,也没什么不对,只是他们朱家自传承圣世光明以来,其后人并没有修成的,却也没见他们拿出来与人共享,可见人心自私的一面了,若非如此,他们朱家也不至遭至灭门之灾的。”
方凌听得一愣,天芝说的似乎有道理,论事的角度让他感到耳目一新,可是要说朱洪鼎是自私的,从个人感情上讲,他接受不了。
“圣世光明是吕桐从曦原带入世间的,他在荒天院的传人,朱家先祖是其中之一,自古以来,世人都有着极强的宗派观念,认为功法不外传,是天经地仪的,而且朱洪鼎爷爷也曾说,传不传于朱家后人,要看他们各自的造化。”
其实天芝真正想说的是,朱家在危难之际,把圣世光明神典交于方凌,不论朱洪鼎当时是怎么想的,都无异于把方凌这个外人推入险境,这显然是不仁义,不厚道的。
固然方凌现在没事,而且已经走在成为强者的道路上,但从他当日坠入无渊之底的情形来看,方凌九死一生,险些丧命,她现在想来,仍是心有余悸,让她对朱家没有意见,她真的做不到。
她也知道自幼受朱家照拂的方凌,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尤其他对那位朱家的长辈,心怀感恩之情,她不能以己之念,去伤害方凌的感情。
两人又谈论到那些书卷。
天芝说:“写在书卷最后的召示我大概看懂了一些,世间一切智慧生命的文明,都是应对未知的探索而建立起来的,首先是对生与死的迷惑,其次就是对物欲与力量的极限追求,然而因为无止境的贪念,文明发展的过程,也是一种自我毁灭的过程。”
方凌觉得天芝这段话,像是他们以前对工堂文明讨论的重述。
“那是一种怎样的毁灭呢?”
“天地崩塌,位面不存!工堂文明只是万千文明的一种,它没有在你们这个世间发展起来,或许是它真的不适合这个世界的自然法则,也或许是一个位面,两种文明不能共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吕桐对工堂文明的传入方式是不对的,因为文明建立的过程是极其漫长的,而且是循序渐进的。”
方凌曾认为与修真之法殊途同归的工堂文明,一旦让人们都能拥有或者都能驾驭某种强大的力量,最终会给世间带来纷争与战乱,却没想到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我想,我明白吕桐最后对黑饕说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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