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没想到他已经猜到了,错愕的愣住:“您早就知道了?”
君长阙淡淡点头:“虎毒不食子,若非如此,本王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没病的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好。”
春芽显然也听过淑妃娘娘对铮王殿下不好的事情,神色间无比愧疚:“对不起,殿下,奴婢不敢出来说什么,最开始是因为没有保护好皇后娘娘和两个小皇子害怕被皇上处置,后面是怕自己被人处理了,奴婢实在害怕。”
“直到奴婢捡到了昭儿,他的情况殿下也看到了,奴婢更不敢出现在人前,要是被发现,奴婢死了,昭儿要如何活下去啊?”
“如今事情让殿下知道了,殿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殿下不要伤害昭儿。”
君长阙敛眸,沉默了一下:“将你当年所见之事写下来,签字画押,本王会让你见到他。”
他本也没打算对一个痴傻儿动手,甚至还让云琮给他看了病,后面他停止叫喊,也是云琮让他睡着了。
春芽这次没有犹豫,她将当年发生的情况一一写了下来,签字画押,被人带了下去。
转过身子的时候,她看了面色冷静的君长阙一眼,眼神有些恍惚:“皇后娘娘应该会很高兴,殿下如此聪慧英勇。”
殿下美好的样子,和皇后娘娘一模一样。
他也仁善,没有对自己这个背主的奴婢施加酷刑。
她许多年没有敢回忆皇后娘娘的模样了,她怕被对方怪罪怨恨。
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皇后娘娘实在善良,估计是不会责怪任何人的。
她只会失望,只会觉得是她本身不好,才会让人对她不好。
就这样自我怀疑,耗损自己的心血。
香消玉殒。
月皇后只属于渔村,与一个宠她爱她的男人生活,她不适合入宫,不能承担皇后的责任。
君长阙往后靠进椅子里,没有说话,看不出什么情绪。
秦玄将那张诉纸看了一遍,放了下来,轻声问:“你打算如何做?告诉皇上吗?”
君长阙眸光落在诉纸上:“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还指望他对我有什么舐犊之情?还是看他对我虚假的愧疚?”
他如今怪的,是他自己。
他该是她的儿子,即便她去世得早,从未真切的感受过她的爱,但看淑妃对君长霄的在乎,就知道她怀着自己的时候,也当是欢喜的,她温柔的期待他们的降生。
可她实在太累了,坚持不到他们成长。
她与和自己一母同胞的皇弟提前离开了人世。
留他一人没守住她遗留的一切。
秦玄想说什么,还未开口,就看到摄政王走了进来,神色温和,担忧又心疼。
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起身离开了正厅,那一盏绿意盎然的龙井已经冷却。
陌言灼坐在他身侧,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诉纸,先轻声问他:“殿下在责怪自己?犯错的是别人,并不是你,你无需将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