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俩人的手机掉了个,程柏晗没放在心上,反正她手机有密码,低头顺手将程柏昱给唐栩尧的电话挂了之后再抬头,愣住。
唐栩尧单手握着她的手机。
在解锁。
他,在,解,锁。
他修长的大拇指没任何犹豫地按下第一个数字,紧接着是第二个,速度是那样地笃定,力度是那样的胸有成竹。
程柏晗那瞬间人是傻的,指尖麻,这种麻过电一样蹿到全身,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而她长久的失去了反应,眼睁睁看着他输完最后一个数字,解锁成功的咔哒声弱小又清晰,掷地有声,撞她的耳膜。
她的密码是唐栩尧的生日。
所以他知道,他竟然是知道的吗?
程柏晗看着他依然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千愁万绪,人在自己畸形的暗恋早已被他察觉的震惊中回不过神,而唐栩尧已经拨完电话,回头将手机给她。
程柏晗有点想逃,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去看他的眼睛,晦暗不明,跟从前没任何区别的眼睛,她现在的惊愣状态激不起他的兴趣也左右不了他的情绪,于是过往很多细节好像得重新推翻再去看,程柏晗发现自己看不清。
不知道恍惚了多久,场子里只剩下dj播放的电音响,不只是这一片安静,其他所有角落都慢慢歇了嘈杂的声响,刺耳的音乐中那种安静愈发诡异浓厚,好像呼之欲出。
不少人往门口瞅。
有人来了。
程柏晗抱臂,不错,就是这该死的熟悉感。
“ares。”听见谁在叫,听见谁在倒抽气。
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跟来人打招呼,他不应,只是往里走,身后跟着叁四个人,并俩人高马大穿衬衫的保镖,所到之处人群自动自觉地分道,而他对两边的人和笑都视若无睹,从经过的酒保盘子中拎一杯酒,垂在身侧晃悠着到了中间的卡座。
灯光一道一道来回打在他脸上。
此时整个卡座除了程柏晗,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一个个又敬又怕又好奇,眼睛黏在他身上。
程柏晗大翻白眼,但也不得不承认,我老哥长得是真好,跟程柏晗有偏向性的继承老爹不同,程柏昱是挑爹妈最好的地方长,真正的俊美,她看了十几年照样时不时被帅到无语,更何况第一次见他的人。
郑迦想跟程柏昱讲话,可不认识,又怂,往唐栩尧那边递眼神,唐栩尧不接他那挤眉弄眼,对程柏昱说了句:“来了。”
程柏昱看他一眼就算打过招呼,而后朝程柏晗招手。
招小狗的那种手势。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才发现,这还有个人坐着呢。
程柏晗叹一口气,起身往他那边挪,众人朝她行注目礼,这个空档,程柏昱问唐栩尧:“刚才谁要动手。”
唐栩尧侧下额头,指向性很明显的对准了几分钟前还要陪他过招的男人。
程柏昱看过去,这么个情景下,那人倒没太露怯,还撑着想说两句:“ares,我们去年温网决赛见过。”
程柏昱随意地哦一声,俯身从桌子上拾了根不知道谁仍在那的还燃着头的烟,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保镖动起来,身手灵活的抓住人按在沙发上,他身边的女孩儿尖叫,他大声嚷:“你动我试试!你他妈……啊……”
鬼哭狼嚎。
接下来的画面没看见,程柏晗被唐栩尧捂住了眼睛,但似乎闻见空气里有皮肤烧焦的味儿。
所有人一言不发。
唐栩尧将程柏晗带到程柏昱跟前。
他的手撤下去,视野重新回来,这个角度仍然看不见另一边发生了什么,但能看见这边站着的人都用一种讳莫如深的表情在看她。
程柏昱揽住她的肩,对郑迦举一下杯子:“听说你今天生日,对不住,打扰你兴致。”
他说完,仰头把酒喝了,杯子在空气里倒扣,一滴不剩。
郑迦哪敢领他的道歉,搓手:“没有没有……”
程柏昱把程柏晗领走了。
郑迦一言难尽又求知欲爆棚地看着唐栩尧,他悠哉打根烟:“都说了是我祖宗。”
程柏晗这时候不懂,祖宗这玩意儿,可以敬可以重,可以捧可以护,甚至可以烦,就是不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