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看上她,便是看上她眼中的不屈,适合成为这世间拨乱反正的一把利刃。
即便后来动心了,可又能如何呢?
他这一生只配为亡去的故国复仇而活,怎么配沾染情爱?
他不会骗她,所以沉默。
而得不到回应的漫殊似乎也明白了,脸色苍白地任由他背自己回去。
她中了毒蛊,噬心挠肺,可还是渴望他来看看自己,像从前那样安慰她。
她记得自己初到盟主府的时候,被欺负有郁浠白护着,剑法和功夫由郁浠白亲自教授。
她有时候也会好奇地问他:“公子,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
“还有,为什么我的名字要叫漫殊?”
她记不得从前,自然不知道郁浠白是听到过她在山崖上的自报名讳。
他从来温润,那一刻也是,只见他伸手有些宠溺地轻点她的眉心,笑道:“傻丫头,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
“至于你的名字,漫殊应当是取自一种冥花——曼殊沙华!”
“你性子倒是很似那花。”
张扬嗜血,拥有最灼眼美艳的外貌,除去在他面前的一丝天真无邪,到了杀敌时,也算是蛇蝎心肠。
他从来了解她,倒也不点破。
“我这里新得了一种特制颜料,坊间女子都拿此画眉心花钿。”
“既然你提了,不如我给你画一朵曼殊沙华?”
他虽是像问话一般,却不容漫殊拒绝,已然执笔,小心地在她眉心作画。
随后一朵栩栩如生的曼殊沙华花钿绽放在她眉心。
后来,这花钿也成了她忘记郁浠白之后,唯一证明他们曾有过交集的证据了。
郁浠白为了救漫殊,以身养蛊,虽然解开了漫殊的毒,并且放她离开。
但自己一直都深受另一个邪念人格的侵蚀,好多次,他甚至想要自杀。
可他只要一闭上眼,漫殊活蹦乱跳在他身边围绕的画面又挥之不去。
他想,是他贪生怕死了,他只想再多活些日子,多看她几眼。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等他再出现时,他已经性情大变,成了一个彻底不同的他。
那人不再叫郁浠白,反而化名独孤清月,进宫做了国师。
他要的就是扰乱朝纲,要的是天下大乱。
后来纷纷扰扰一生,郁浠白因为想要寻死,加上他性格温润,在暴戾人格的面前,根本没法抵抗。
很多时候都被迫沉睡,只能被独孤清月主宰身躯。
是他亲手创造出一个对殊殊不利的人格,可他却无力阻止那样的恶化。
所以他每次拼命占用身躯时都会去寻死,或者悄悄去远远看漫殊一眼。
他其实一直在她身边,看着她带着他们共同的夙愿,为天下,为百姓而战。
可他最终只能蜷缩在角落自身难保,他看着越发耀眼的她身边有了别人,他其实心里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