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户部尚书崔述快步前来,步子很大。
刚进了殿内,匆匆行了个礼,不等叶承泽问起,便见他脸色难看的说道:“陛下,永安府……河堤溃了!”
“轰隆!”
叶承泽脑海中炸响一声,惊的站起身来,也顾不得仪态了。
“河堤怎么会突然之间溃了?”
他脸上的喜悦还未褪去,却得知了这个噩耗,不免有些惊慌。
一旁的乌有也是震惊异常,想不到会试才刚过去,陛下还没高兴一场,就又要操劳起来了。
河堤溃烂不是小事,永安府更是大夏有名的水乡,无数的农户以种植为生,如今却遭此大难。
他心底一沉,恐怕已经有人因此丧生了。
崔述脸色铁青,怒不可遏道:“工部那边的消息说是河堤建筑不牢,当初负责修建河堤的官吏如今已经被拿了!”
“河堤建筑不牢?”
“砰!”
叶承泽猛的一拍御案,已是龙颜震怒。
他双拳紧握,脸上青筋暴起。
“吏治!说到底还是吏治!这些人真是什么钱都敢贪墨,是朕先前对他们太过宽仁了啊!”
崔述连忙拱手,神色焦急道:“陛下,如今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安抚黎民百姓,如何赈济灾民,如何修建河堤?”
叶承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也不禁快速思索起来。
是啊,永安府一府的粮食足以供应整个京师,如今河堤被冲毁,那么便意味着耕地会被肆虐的洪水淹没,势必严重影响即将到来的春耕大计,这是要命的事情啊。
粮食的事情,马虎不得。
“朕记得去岁国库还有盈余吧?马上拨款先赈济灾民,再发出安民告示,组织民工修建河堤……”
叶承泽反应很快,知道现在不是拖泥带水的时候,索性也不跟各部官员商议了,直接打算下发旨意。
崔述面露苦笑,“陛下,老臣就是为此前来的,国库盈余……不够啊!”
叶承泽呼吸一滞,“怎么会不够?修建河堤要多少银子?”
“回禀陛下,去岁国库盈余抛去上月朝廷既定的固定款项外,只余下十二万两银子,而永安府人口众多,赈济所需,也不是一笔小数字。”
崔述有理有据,一笔一笔的给叶承泽算账。
“户部已粗略计算过了,先向民间巨商筹集钱粮,再减免一些宫中不必要的开支,修建河堤,还少了十万两银子左右!”
“嘶!”
叶承泽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神情恍惚,整整十万两银子啊!
这要上哪去找呢?
他总算明白了崔述前来的意义了,就是把这个烂摊子丢给自己,让自己这个一国之君来为烦恼。
“就……不能再筹措些银子嘛?”
崔述叹了口气,“老臣这张脸都卖尽了,实在是……”
“……”
叶承泽久久无语,叹息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崔述作揖,“事关无数人的身家性命,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说完,他便退出殿外。
留下叶承泽独自一人在殿内愁的焦头烂额。
…………
贡院外已是悲歌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