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天后,
孟衡三人从宣州出发,坐了三天马车,终于到了临安。
大师兄赵来宝特意来了城门口等他们,怕他们找不着路,把他们一路接了进去。
赵来宝是外来人,在米铺子里做工,被老板瞧见他踏实能干,能吃苦,心术也正,才把女儿许配给他。
孟衡三人在客栈里休息了一晚上,才感觉自己从一路舟车劳顿的疲惫中,活过来。
次日,
三人都起了个大早。
寻常老百姓办婚宴自然比不上高门大户热闹和气派,因赵来宝是孤儿,又是从外地来临安的,在临安没什么亲朋好友,所以二人成亲便只在米铺老板家办酒席。
院子里张灯结彩,红色喜绸还有大红花挂在院子的屋檐下,处处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院子里大都是女方那边的亲朋好友们,挤挤攘攘站了满院子,小孩子们热热闹闹地跑来跑去,在人群中穿梭着嬉笑打闹。
主人家待孟衡师徒三人态度也十分客气,看得出来是和气懂礼的人家。
赵来宝穿着一身红色的新郎官喜服,满脸喜色,如火般的大红色,衬得整个人都格外精神抖擞,意气昂扬起来。
他看着面前的新娘子高兴得一个劲儿地傻笑。
新娘子盖着盖头,瞧不见长什么样子,但是只看身段便觉得温柔可人。
……
席间,
孟衡三人与女方的亲朋坐在一张桌子上。
有人无意间提到了城北的纪家。
孟衡夹菜的手一顿。
“这纪家白白替别人养了十几年儿子,自己的儿子却流落在外,这才刚找回来呢!”
“听说那纪家原本的那个五公子是个不学无术、走鸡斗狗成日里只知道闯祸的纨绔,如今换了一个,听说身上还有个秀才的功名,该比原先那个强一些吧?”
有人狠狠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又强到哪里去哟!”
“这个虽然说是个秀才,但是回了纪府这些日子以来,也没干什么正经事。”
“你怎么知道?”有人问道。
这人便神神秘秘地说:“我朋友有亲戚在纪府当差,听说这真少爷回来才几个月,就抬了好八九房妾室了,身边的丫鬟更是没一个清白的。”
“最过分的是,路上看到哪家姑娘长得好看,就想法设法地要弄到手里,府里的长辈念着他这十几年流落在外受了苦,有意弥补他,也不严加管教。”
“这相比之下,原先那个假少爷混是混了些,女色人家倒是完全不沾的!这点强得多!”
有人立刻反驳道:“谁说不沾!不是听说那假少爷身边有个得宠的丫鬟嘛!”
听到这里,孟衡的眼睫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
寻常百姓平日里最爱讲这些富户家里的八卦,说起来头头是道。
临安城里排得上号的就这么几家,楚家下来,便是章家和纪家。
这纪家出了真假少爷这么大的事,且还混淆得是嫡出的少爷,外面的平头老百姓日子过得平淡无味,自然少不了来看这份热闹。
人都是有好奇心、爱听热闹逸事的,包括陈老头和小六在内的一桌人,都听得是津津有味。
“真少爷回来了,那原先那个假少爷呢?若没了纪五公子的身份,不知道要靠什么活下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