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总,劳您费心了,虽有落叶归根的说法,但我觉得,既然家父已经在成都入土为安,那就没必要再折腾,让他老人家不得安息。”
苏江北安抚住沈渝,这才理会麦明森。
说话间,苏江北冲着陆承伟歉意一笑,再次对麦明森说道:“其实,留在成都也好,虽说家父离世时,我还小,也已经被送进福利院,但据我所知,家父在临终时尚有心愿未了,我会帮他完成,他老人家若是泉下有知,也能看到,您说是吧?”
这话听起来很平常,但在麦明森听来极具威胁性,而且陆承伟和沈渝也都听出苏江北的话里有话。
“没错,能替父亲完成未了的心愿,这是大孝,也是为人子应该做的事情,但我觉得,有些时候总会有一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情况,作为长辈,我只能劝你量力而行,不要过于为难自己。”
麦明森微露轻蔑,笑着点头。
想报仇,可以,但还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以为仗着陆承伟,搞出这点麻烦就算是赢了,做梦,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好的,多谢麦总的教诲,江北谨记于心,但江北觉得若不为难一下自己,又怎么晓得自己有多大的能力呢?”
“年轻人有冲劲儿是好的,但不能过,否则落得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就不好了,作为你的长辈,我还是希望你能平安无事。”
“麦总的好意,江北心领了,都说生死有命,富贵
在天,我虽不信,但也不放在眼里。”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听起来像是在打哑谜,而这哑谜之中则带了针锋相对,沈渝有着明显的感觉。
以往,苏江北见到麦明森,总会称其为伯伯,而这次一直都叫麦总,明显拉开了距离,也刻意地表现出陌生感。
至于原因,沈渝已经听父亲说了。
虽然理解,但她还是惊讶于苏江北一直以来的隐藏,正是这种隐藏,才让沈渝的担心从未真正消除过,毕竟父亲也是苏江北的仇人。
这场饭局从开始到结束,陆承伟或是听,或是闲谈其他的事情,对于苏江北的身份情况,并没有多问一句,这让麦明森无法把离间发挥到极致,多少有些失望。
散局后,四人在红杏饭店的门前又寒暄了几句,麦明森坐车离开,苏江北让沈渝先回文殊院的苏家小院,他则钻进陆承伟的车里,杨旭开着空车跟在后边。
“行啊,孙子,藏的够深呀,刚才不问,是给你留着面儿,现在说说吧。”陆承伟落下车窗,点了一根烟,瞥眼望向坐在身旁的苏江北。
苏江北苦笑:“三哥,其实不是真想瞒你,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三哥换成我,想必也只能这样做。。。”
随后,苏江北将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没有一点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麦明森已经挑出来了,意图也很明显,只要陆承伟想知道,根本瞒不住。
“哦,原
来是这样。”
听完苏江北的讲述,陆承伟点了点头,抬手将半截烟扔出车外,依旧表情不善地望着苏江北:“也就是说,你先是想利用我扳倒麦明森,之后还想利用我收拾沈重山,由此再把柳昌儒拉下来,对吧?”
以陆承伟的身份,从来都是使唤和利用别人,从没有被别人利用后还蒙在鼓里的情况,这是头一次,心里确实有火。
“三哥,你说利用,我无法辩解,但如果三哥能设身处地想一下,觉得江北不应该这样利用,觉得江北羞辱了三哥,我这就下车。”
“下车?可以”
陆承伟冷冷一笑:“现在就跳下去,你丫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