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啟面色不好,甚至有些想杀人“。。。。。。。他已经知道了,我们为了查这件事,花费了很多年,浪费了很多精力。”
滇老将军奇怪道“南征没同你们说过吗?空尘刹呢?何满呢?怎么没人跟你们说这件事?”
何满做了几十年的兵油子,每天都在醉生梦死,谁能知道他那样不上墙的酒蒙子还会知道这等大事!
滇老将军一拍脑袋,突然反应过来道“对哦!空尘刹那天根本就不在营里,他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南征。。。。他当时好像喝醉了,应该没听到我们几个说话,对对对!他俩不知道。”
景啟“。。。。。。”
他记得南征将军也几乎花了半辈子在调查天陵宫。
“今上也是穷急了,不然他是不会打天陵宫的主意的。”滇老将军说“现在咱们说什么都没有用,但可以做点什么,让他自己放弃。”
景啟一脸虚心的看向滇老将军,就差把请赐教这三个字写脸上了。
“天陵宫的蟠螭门打不开。”滇老将军轻飘飘的说“还炸不开吗?”
景啟“炸?那石门一塌,荒漠便要往下坠陷,最起码有一半的沙丘会彻底变成流沙,若情况再不可控,就是边关也会被”
滇老将军都没耐性听他说完,直接一句打仗脑子打傻了,景啟这才恍然大悟,冲人竖起了大拇指。
“滇叔,老奸巨猾啊!”
滇老将军捋胡子一笑,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滚蛋?”
“两天后。”景啟拍了拍马鞍袋,说“两天后九哥礼佛回来,我有好东西要给他。”
靖王并未按时归京,景啟唯恐路上有什么变故,特意多留了几天,但靖王迟迟未归,景啟索性将那把发了霉的扇子留在了靖王府。
他不知道应机大师到底有多高的佛法,但既然滇穹都说值钱,那游僧应当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景啟抱着亲兄弟明算账的正义理论在靖王府转了一圈,靖王府面上富贵,实际上却是一屋子的破烂,就是景啟这种在边关养大的糙汉都觉得这宅子简直是寒碜的过了头。
他不死心的在宅子里又转了几圈,最后却只揣了盘果子走。
扇子也是他花大价钱买的,拿他一盘果子,合情合理。
靖王爷多时不回,府里的老人也是勤俭惯了的,像这样好的时令果子一两个月也不见得会在府里出现,今儿还是萧王登门做客,管家实在找不到好茶,又怕给主人丢面,咬咬牙自掏腰包买了这么一盘鲜果。
谁想到萧王整个打包,他们眼巴巴瞅半天,连个剩都没捡到。
景啟啃着鲜果顺长街上溜达,一身的流氓痞气,比街溜子还要混账些,别说大姑娘小媳妇躲着他,就是正经家的年轻公子也是要躲着他的。
景啟脚下一顿,忙又退了几步,叼着半个果子往巷子里看去。
刚才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阿箕。
巷子里宽敞,两边的阴凉处皆坐着卖菜的小贩,现在正是中午,空中热气沸腾,长街上人都渐少,更别说这小菜巷了,见没人买东西小贩们也懒得吆喝,或是翘脚在阴凉处躺着,或是靠在墙角点头打鼾。
巷子里弥漫着懒洋洋的倦乏,别说走进去,就是看上那么一眼,都叫人忍不住打起哈欠来。
景啟迟疑一瞬,啃着果子扭了头,正要继续潇潇洒洒的做他的街溜子,余光忽的瞄到了巷子尽头闪过一道白。
是一截净白色的衣袖。
景啟扔了果核,追魂似的追着那截衣袖去了,当他风一样走过小巷时,所有小贩纷纷抬起了头,草帽下露出的目光锋利阴鸷。
鲜果蔬菜滚了一地,草框里赫然亮出了锋利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