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反应过来,安阳兵正拿鸡毛掸子围着两人转,把两人身上的陈年老灰给掸的是干干净净,就连他们骑来的骆驼都给刷了毛擦了脸,还有人拎着水桶过来,说是要给骆驼洗澡打胰子。
旱天雷一下下的从天而降,劈的两位行商脑瓜子嗡嗡作响。
没等骆驼洗完澡,行商就丢客的主要原因,十分有礼貌的向两人鞠躬行李,姿势行的板正,跟下葬送行似的。
“客官慢走,有空常来!”
客官跑的头也不回,怕是这辈子也不会再回来了。
安阳军未经过店家同意,擅自从小茅屋里搬出来十几个大铁锅,就地搭架子,劈柴烧火,把店家牲口棚里仅有的几只羊给剥皮炖了,山程水程怕不够吃,又把沿路猎得沙狼兔子一块剁了扔锅里。
滇穹将面盆从小屋里抱出来的时候牲口棚里静悄悄的,他歪头一看突然觉得今日的牲口棚甚是宽敞,再一扭头,十几个铁锅已经滚了汤,而汤里躺着的是他所有的家底。
景啟翘着腿啃着从灶台上偷来的萝卜,见他来了咧嘴一笑,晃了晃手里的萝卜“先垫一下。”
边关不缺肉,但缺米面和蔬果,景啟啃得那一根是他特意留了做宵夜的,进价甚贵。
滇穹将一盆面放在桌上,向景啟伸去了手“分我一半。”
景啟齿间咔嚓一声,把最脆生的一半啃了去,将快糠了的萝卜根放进了滇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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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面也难得,滇穹这会子怕是就要把一盆面砸景啟脑袋上了。
待羊汤炖好,滇穹的面也活好了,他手脚麻利的下了十几斤的扯面,又娴熟的摆上了几大桌的大口碗,在碗底搁上小葱粗盐和香醋,先冲汤后捞面,动作干净利落,看的众将眼花缭乱,只拍手叫好。
光吃不干的将军将啃剩的骨头棒随手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扔进了铁锅下的火堆里,他高声喊道“千山,弄一碗油泼辣子过来!”
滇穹沉着眸不吭声,但到底给了他身为主将的脸,在灶上烧热了油,用大铁勺舀了浇在碗里,热油一沾碗底的辣椒面,嗞啦一声,香的众将只咽口水。
滇穹一连泼了几大碗辣椒面,见锅底还剩些余油,滇穹也没浪费,顺手抓了一把切好的熟肉,搁上葱姜蒜,爆炒了一盘子。
景啟美美吃上了一顿饱的,打嗝时还忍不住的咂着嘴里的香,他跟滇穹说“一会留上一碗扯面,我给阿箕带回去。”
滇穹沾着辣椒油吃馒头,说“光带汤吧!面没了。”
景啟不信,亲自将这三间茅屋翻了遍,面缸干净的跟洗了一样,可见面是真没了,一出门见将士们正挤在棚子下呼哧呼哧的吸溜着面,又气又恼,训道“你们一个个饿死鬼投胎啊!怎么这么能吃!缸底都给人造没了!”
仗都打完了,小兵们个个装聋作哑,只管埋头捞面吃肉,没谁理会三大营现任主将。
滇穹吃完最后一口馒头,问景啟“西边的仗打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