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惜的。”李知遥笑着说“这样的年纪正是杀人的好时机。”
“那无生门上战场,无意是射了一把锋利的毒针。”
乔木问“可若对上了尧光族,这把针还有用吗?”
李知遥笑意骤减,到底是变了脸色。
“尧光族的确厉害,但如今族长之位早已不是将军了。”
景啟略有些可惜的敲了敲铁王棍上的裂痕,叹息似的说“若尧光族还是您当家做主,这一场的局面怎么着都是您赢,只可惜如今尧光族的族长就站在我的城楼之上,您手里能用的那几个怕是早就成了废铁。”
炮轰声响的震天,但这次火光不是轰在城墙上,而是落在了毒尾沟的大军之中。
乔木目光转去,只见自己千里迢迢带来火铳抛石机竟有一半被人夺了去,大炮的炮口正对着自己的大军。
北甲军,白锋军,三大营,还有那些杂鱼虾蟹,他们像是收紧的铁网,从外围开始缓慢又快速的收紧,毒尾沟大军的势力不断的缩退,不断的减少,像是被一网兜住,即将拉上岸的鱼群。
乔木站在高处,冷漠的看着战况的趋向,即便毒尾沟的旌旗不断的倒下,他依旧冷静的像个局外人。
“如果铁衣王还在,她一定不会走这一步。”
乔木说“未经皇上下令,就私自调动了三方兵力,甚至还动用了江湖势力,少将军,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景啟无所谓道“意味着萧王有造反的能力,有撼动朝野的野心,若无歹图就不会结党营私,就不会屯兵关外。”
乔木笑道“文官那一套说辞你倒是门清。”
“乱臣贼子做了几十年,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景啟说“可惜他们只敢在背后说,窃窃私语如同虫鸣,吵得让人心烦。”
乔木叹道“我会在这一战杀了你,而你的亲族会在这一战毁了你。少将军,你的命实在是不好,生前死后都不得一个善。”
景啟“。。。。。。。。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死了?”
南征将军不但会打仗,竟还学会了改生死薄!
“不会吗?”
乔木似问似喃喃自语,不再理会景啟和李知遥,他背对两人,看着也没有什么戒心,在别人看来此时正是偷袭的大好时机,别说有了缝隙的铁王棍,就是一板砖也能将这位大将军给放倒了。
但景啟和李知遥没一个人敢出手的,甚至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他们看南征如同几十年前的番族看铁衣王,虽只有一个背影,足以畏惧的不敢妄动。
白毛风呼啸而来,黑甲犹如鬼魅,从漫天寒白中显露出来,铁衣上透出的玄色如同入水之墨,不过片刻便在白毛风中晕染开来,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甲犹如一支巨大的铁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风而来。
枪锋所指正是边关。
“不对!”
南箕突然紧了眉,转眸对山丹喝道“快吹号!让将军回城!”
沉浸在即将大捷中的山丹一脸疑惑的看着南箕,问道“胜仗在望,此时回城,唯恐动了军心。”
“此时不归便再也没机会了!”一双秾丽在炮火声中变得睁红,素来冷静的族长大人头一次失了态,他在混乱中与山丹遥望,几近嘶吼道“吹号!”
山丹被吼得一个激灵,鼓起腮帮子吹响了号。
李知遥眉角一挑,凑到景啟耳边,压低了声道“将军。”
景啟也听到了,不由得将铁王棍攥的更紧了。
“好聪明的沅儿。”
乔木目看城楼,说“可偏偏就跟了你。”
明明是惋惜,但景啟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