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穹迟迟听不到关门声,心急如焚,但此刻他又下不得城去,只能吼着嗓子指挥着弓箭手放箭。
战马越过长街,长棍呼啸着甩来,闷哼声中不少人倒了下去,景啟踩着马背一跃而起,长棍凌空落下,将刺来的宽刀压与棍下,景啟借力抬肘,硬生生的将人撞昏过去,他闯入甬道,不过几个瞬息便将敌兵撕开了一个口子。
即便城门口有箭羽梁木做盾,但仍有敌兵从缝隙中跻身而出,冲进甬道之中。
城楼之上鼓声再起,这一次要比方才重的多。
甬道内所有的晟兵都听到了,景啟也听到了,但所有人都没法接近城门,更没法在抵挡敌军宽刀的同时去关门。
直到——
黑衣人顺着房檐如影落下,轻快的没有半点声音,领头的抬手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敌兵给抹了脖子,直接踩着尚在抽搐的尸体兴高采烈的蹦跶到景啟面前。
“将军!”
长棍格挡住砍来的刀,景啟头也不回的嘶吼道“军你个头!还不快给我杀!”
“得令!”
领头的打了个响指,清清冷冷的开了口“杀。”
身后黑影如同一股森森雾翳,他们身影诡异轻飘,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甬道中,出手更是干净利落,都是一招致命,没有一个有资格让他们出手两招的,不过片刻甬道便宽敞了,景啟立刻冲去城门,与众将合力推动着那巨大的城门。
此时还有敌兵穿过箭羽爬上了梁木堆。
景啟大喝一声,巨大的城门终于动了起来,它发出了苍老有力的声响,缓慢的关了起来,敌兵已经从梁木堆上跳了下来,嘶吼着向这边冲了过来,城门此刻还有一人可入的缝隙,那敌兵正好被夹在其中,巨大的撞击压得他盔甲变形,胸前猛地一凹。
敌兵在夹缝中痛苦挣扎,似人非人的哀嚎声充斥着整条甬道,这一夹使得城门半开,再也推不动,关不上了。
透过这一人宽的缝隙,景啟看到了又一波敌兵爬上了梁木堆。
此时不关,这门便彻底关不上了。
宽刀贴着门沿猛地砍下,敌兵哀嚎一声,探入门内的半个身子倏然坠地,温热的鲜血溅了景啟一脸,他闭眼的同时,手中的力气猛地向前一送。
轰隆一声,城门总算是关上了。
黑衣人扔了刀,扯下自己面罩给景啟擦脸上的血“将军,您没事吧?”
“还好你来了。”景啟这会子才觉得手腕酸麻,他背靠着城门匀了几口气,调整好呼吸后立刻持棍上阶。
黑衣人跟屁虫似的追了过去“将军等等我!”
正在收拾甬道内尸体的晟兵忍不住私语起来“那人谁啊?怎么从未见过?”
“不是营里的兄弟,你看他那杀人的手法,就是将军也没这么利落过,出手虽狠,但模样倒是俊俏,比山丹大哥还要好看。”
“模样好吗?可惜了,我怎么就没看到,那与军师相比,又当如何?”
小兵将尸体拖去甬道角落,摇头道“他俩不一样,各有各的好,不过将军看起来应该是挺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允他近身,说不定,还是将军瞒着军师偷养的契。。。。。。。军。。军师!”
空中应景的劈过一道闪电,把军师那张秾丽且阴鸷的脸映的更加惊心动魄。
甬道内的晟兵几乎同时打了冷颤,汗瞬间濡湿了里衣,就是方才那样激烈的生死大战也比不过眼前这一幕来的恐怖。
让人惊恐的有些开始羡慕倒下的死尸了。
军师目光冷冷掠过“将军在哪?”
所有人整齐划一的指向城楼,不约而同的默契中透着几乎凝成实质的求生欲。
直到军师上了阶,那些人的手还未放下,他们指的似乎不是将军所在的方向,而是自己那微薄又可怜的命盘。
天老爷保佑军师可千万别动肝火,要知道军师一怒,天地难赎,说不定没等南征将军攻进城来,这座城倒是先从里面血洗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