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娇妻在怀,子嗣在侧的美满之人可就是眼前这人了,又怎会沦落到今日险些鬼门关里走一遭,至今半幅身子动弹不得的痛苦和地步呢?
想到这里,柳莺莺下意识地抬起了眼眸朝着对面看去,却不想,目光不期然落入了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里。
与此同时,下一刻,轻轻刮过的唇瓣忽而加深了力道,深深印在了柳莺莺的唇上,柳莺莺注意力被话语迁走,一时不慎忘了他嘴上的动作,等到她缓过神来,立马下意识地躲开他的唇道:“外头有人——”
又道:“你,你的伤——”
下意识地便要将人推开。
却不料趁她说话间,他竟长驱直入,径直卷入了进来,柳莺莺怕他牵扯伤势,不敢挣得厉害,她的退让不想换来了他的变本加厉,一瞬间,绵绵细雨化作狂风大雨在她嘴里天翻地覆般搅动着。
轻薄的唇紧紧贴着她,狡猾的舌儿追逐着她,将她叼着,卷着,咬着,一时间,风起云涌,津液横生。
柳莺莺如今身怀六甲,又加上药物退散,哪里还有当初半分生猛之势哪里还是他的对手,不过片刻功夫,便见她双手不断捶打在他的肩上,在整个人俨然快要窒息之时,他终于慢慢放开了她,却是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微微喘息道:“小二在信中炫耀说,他要抢走沈家嫡长孙的位置了,我却不想让他如愿,哪里轮得到他——”
说到这里,只见沈琅忽而将额头死死抵在了她的额头上,片刻后,忽而伸出手掌,轻手轻脚的将手心慢慢缓缓贴上了她的腹中,在贴上去的那一瞬间,只见沈琅浑身微微一僵,呆呆立在原地,久久有些缓不过神来,直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这才喃喃沙哑,小心翼翼开口询问道:“能不能不要让他这样得意?”
说着,便又轻轻开口,一声声问道:“能不能?能不能?“
他一边小心翼翼问着,一边偷偷抬起眼来,悄然观摩着她的脸色。
问这话时,他好似抿住了呼吸,声音放得极轻极轻。
聪慧如沈琅又怎会不知为何这些时日她这般迁就于他,这般惯着他,哪怕他无缘无故发着脾气,无缘无故惹事搞事,她依然温柔耐心的劝解着他,陪着他,用最大的耐心迁就着他。
不过是他以命相逼,在他快要活不下去时,魏帝怕他撑不下去了,亲自出马将她请来,她为了留下他一条命这才装作与往事彻底了断了般,温柔体贴的亲手照料着他。
然而,她越是这般体贴这般温柔,越是这般迁就和呵护着病弱的他,他便越发心烦意乱,越发觉得她是那样的遥远,且触不可及。
却偏又无比贪恋这抹难得的温柔,久久不愿醒来。
“能不能?能不能?”
他一遍一遍问着,近乎乞求着。
拐弯抹角,千方百计,小心翼翼地试图借着耍赖的意图,借着一个奉子成父、以父之名地意图,乞求着一个赏赐,一个名分。
他怕新年一过,他身子好了,便再也没了“挟持”的理由。
却见柳莺莺神色一愣。
她还以为,他今日突然提及沈家二公子和宓雅儿是心有不甘,是遗憾和吃味。
毕竟,当初沈琅默许了与宓雅儿的婚事,整个沈家人尽皆知。
柳莺莺以为纵使她与他有了鱼水之欢,纵使她已有了他的血脉,依然撼动不了分毫。
却未料——
看着眼前抵在她额前这抹小心翼翼试探的身影,事已至此,发生了这么多,柳莺莺又如何辨不出他的心思,只是,时过境迁,他们之间好似总是晚了那么一步。
心头一时涌现出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之味。
良久良久,柳莺莺慢慢抬起手来,抚上他的肩头,却在开口的那一瞬间,忽见他猛地低头,一把死死堵住了她的唇,只一边拼命吸允着,一边含含糊糊道:“无妨,我可以等,可以一直等下去。”
有些仓惶的径直打断了她的所有话语。
这时,殿外烟花炮竹声四起。
桃夭立马欢天喜地跑了进去,禀告道:“姑娘,还有半刻钟便到子时——“
话说到一半,撞见殿中亲密相拥的二人,桃夭立马将双眼一捂,吐着舌头退了出来。
屋内,两道身影缠绵相拥,分明越吻深,越吻越急。
气温伴随着炭火的温度越升越高,越来越高。
新的一日,新的一年终于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