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每当失意难过时,会不会有人拆开信封,看着上边向意的字迹,含着泪笑起来,又会不会看着看着,忽然泣不成声,记起这个少女已经不知去往何处了。
那……梁念安呢?
在他开口去一个一个问同学,你可以把它给我吗的时候。
他会怎么样?
他极少求人,连向意也未曾听过几次。
他会难堪吗?
会害羞吗?
会觉得丢脸吗?
会吗?
会吗?
不知道。
除了他自己,恐怕没人知晓。
“不拆开看看吗?”梁念安试探着问。
“拆开吗?”
她问,又似是自言自语。
我应该拆开吗?
拆吗?
她不知道。
其实很想拆,但是……她真的有勇气去面对曾经的自己吗?
她早已忘了自己从前什么样。
只记着有人说,她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说的人真的太多了,她没法子不受影响,缺点被一点点放大……
也许是吵到别人了。
也许是自己从不知如何伪装自己的情绪。
也许也许……
细枝末梢在某一天长成参天大树。
真的是这样吗?
那她写出来的……是不是都是些……
不要看!
她下意识这样想。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惊恐,梁念安扶住她,眉眼间皆是关切:“怎么了?脸都白了好多。”
“我不是那样的人,”她哭着说,“我不是……”
他心头一紧,赶忙抱住了她:“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
待到她情绪稍稍稳定的时候,他才道:“阿意,你没有他们说的不堪,你很好!很好!”
像是一个小孩急于证明自己没有偷吃糖果,他拆开向意给他的信封,手指乱颤地抽出一张,指着上边的话:“阿意,你看,你真的很好。”
向意看着上边那句话。
——无论前方多少岔路,我们都会一起走下去的。
她眼里亮了亮,愣怔片刻,似是不敢相信,她又看下去。
——你长得很高,腿很长,迈出的步子很大,但是请你不要为我停留,答应过你,会一起走下去,所以,哪怕是奔跑,我也会追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