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富至梁思平都觉着有些脆弱。
可父亲依然爱他。
才十六岁,他名下便已然有了十几套房,遍布各地,纵使是寸土寸金的北上广,那个男人也为他亲爱的小儿子各买了几套房。
梁思平妒忌得快疯了。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他放弃了一切都得不到的,他的兄弟唾手可得。
不知多久,直至他的腿隐隐发麻,才抬步走了。
十一时,梁念安睡着了。
其实他若是不愿呆在此地,大可搬至山下的那片小梅林,那里有花有草有涓涓流水,而且没别人,钥匙只有他有,想见谁见谁。
但他未搬。
不知为何,总觉还有什么牵挂。
那牵挂拽着他,不让他掉下去,也不让他爬上来。
“老板,来两个红糖馒头,两个茶叶蛋,一杯八宝粥。”向意看着菜单道。
“好嘞,稍等啊,”老板戴着手套的一只手伸进蒸笼,拿了两个红糖馒头,“分开装还是一起装?”
“一起装。”向意说。
“茶叶蛋也是一起?”
“嗯,一起。”
“来喽,两个红糖馒头,两个茶叶蛋,一杯八宝粥,一共十块钱,来,这边扫。”老板指了指桌面上摆着的收款码。
“不用,我现金。”向意将十元钱递了过去。
向意接过早餐,道了声谢,转头的那一瞬,对上一双探究的眼。
汽车的鸣笛声在清晨显得尤为吵闹,人行道,两人并肩走着。
“最近过得还好吗?”何以问。
“挺好的。”
“我在四中听说你了,成绩总是联考第一,真厉害,”何以浅浅一笑,“记得初二那次两校数学竞赛,小组赛的时候,你一个人写三道题,我看见了,其实你都会,但是时间不够,要是比的是一个人写那三题,毋庸置疑,你肯定是第一。”
“那个时候扬中都传疯了,说学神不愧是学神,你的风头可是往届以来最盛的一个。”
她叹息一声:“我那时就在想,你怎么这么聪明,聪明得让人有点儿小嫉妒,为什么以前扬中会劝你转学,我始终想不明白。”
向意将一颗茶叶蛋递给她:“是我自己要去的。”
“为什么?”
“就是忽然不想待在那里了。”
何以轻笑一声,接过茶叶蛋,开始剥壳:“家里很乱,我爸断了我的生活费,现在我借住在表姐家,但是我最近成绩都不怎么样,联考连前两百都没进去过一次。”
她自嘲地笑笑:“其实……向意,我们成绩原来是差不多的。”
“嗯,我知道。”
向意随口问了一句:“累吗?”
她没回答。
向意于是又问了一句。
“你说呢?”何以饶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