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不自在地扯了扯唇角,嘴上说着“没关系”,可还是第一时间冲到了座位,抓起香囊,肩膀抖得不像话,好似下一秒便会哭起来了。
她仔细翻找着,泪水润湿了香囊,终于,她在香囊的右下角发现了被划破而松松散散的金线。
向意一手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对不起,向意,真的对不起,你在哪里买的?我赔你一个一样的,真的,真的对不起……”美术生追上来,看着她这样神伤的一幕,心里着实不太好受。
“没关系,你不用抱歉。好了,我现在要写作业了。”向意起身,坐在座位上,随手扯了一本习题册,开始写了起来。
那人一脸担忧地走开,余光瞟到向意写的一题,步履猛然顿住,定睛一看,眼睛睁大,心里纳闷极了:这题不是才讲过的模拟考数学试卷里的嘛,对了答案,她考了满分,怎么会做错呢?
他一步三回首。
他走后,向意又重新拿起香囊,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只听“哐当”一声,从香囊里边掉出来一样东西,金灿灿的,刺痛了她的双眼。
这是……
校牌?
她难以置信地伸出手,俯身,颤抖着拾起,上边煜煜生辉的名字,在她心间,一笔一画的,勾勒出那人的模样。
原来。
他早就……
她似是记起了什么,瞳孔猛地睁大,那些零碎的记忆陆续飘来,拼凑成一个实物。
“今天是周五,你们已经初三了,刚考完第一次模拟考,应该也对了答案吧?自己考多少,心里面都有数,说一句公道话,不是我们压榨你们,但是作为一个老师来说,你们都是学生,快要中考了,还是得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这两天就别碰手机了。中考以后你们想怎么玩,想怎么疯,都可以,但是要是因为这几天不努力而考不上高中,这将会是你们一辈子的遗憾……”
“好了,话永远是说不完的,放学!”说罢,宋宁抱起讲台上的书,走出了教室。
九年(1)班散学的时候,街边明镜似的积雨被雨丝串过,留下一圈温柔的涟漪,一片稀薄的雨雾,大大小小的伞顶,在雨中跳跃。
梁念安忽而顿住步履,身后的向意未看路,转头便撞上了他的背,她蹙眉抬手至额头,揉了又揉。
“怎么了?”向意问。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家云吞馆,闻言,先是回了神,而后动了动唇,却半晌也吐不出一字来。最终,他叹息一声:“没怎么,走吧。”
分明已是从前的事儿了,可这习惯他似乎改不掉了。
他习惯在散学时候,去那里坐一坐,点一碗云吞,随后看着手机相册里向意的明媚的笑,度过大半天。
向意至家楼下,朝雨中撑着伞的梁念安招了招手,走进楼里,拾级而上。
天色渐晚,雨淅淅沥沥地还在下,向意胡乱煮了碗面吃了,坐在书桌前,调整了几下呼吸,才打开桌屉,那抹绿色深深触动了她的心。
明晃晃的刀沿着盒子划下,一点点,一点点地将包裹着它的盔甲剥开……最后,她掌心只余下一个米白色的盒子。
她的心快要提至嗓子眼儿了。
颤抖着打开,一条白玉镯闯入眼帘。
果然……
向意不知如何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她看着那镯子,坐了良久,良久。
窗外起了大风,撞得玻璃窗哐哐作响,郁金香的叶一摇一晃,雨声滴滴答答。
向意愣神的这段时间,风送来了郁金香缥缈的、温柔的、迟来的低语:
是你啊,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