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女人独自生活的地方,房间格局,家具置购,没有奴仆,全部都是她亲手亲为,每一个地方,每一处小小的细节,都是她精心挑选布置。
这张床,还有上面柔软的被褥,雨过天青的抱枕,弥漫着淡淡的沁香。
和女人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不像在竹林小院,也不像在恒竹山居,仿佛只是将她的东西摆在屋子里。
他天南海北笼络过来的珍奇,时兴送来的瓜果甜蔬,每日穿不完的华衣丽服,也无法将女人留在身边。
他心中大抵是有察觉的,只这个时候才忽然明白过来。
为什么会不安,会恐惧,任凭□□再激烈,再酣畅淋琳,也没有办法消除心中白茫的空虚,那时明明女人就待在身边。
不只是她曾出逃的缘故,还有她寡淡的态度,仿佛随时会抽身离开。
事实再一次证明。
晋察捏着女人的下巴,力道不自觉缓缓收紧,眼睛审视着,仿佛要将身下的女人看穿。
唐宛感受到疼痛,眉头轻皱。
生理性的反应,无法控制,脸上的表情却平静到极点。
终于,在男人激烈蛮横地进入时,心中不可抑止地感到悲伤。
所以,她问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为什么会满足?为什么要满足?
对晋察而言,他已经得到了全部。他还想要什么?她的心吗,他真的需要吗,真的必须得到吗?得不到就会死吗?
不是的。她十分确定。
这种确定让她感到痛苦、不解。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致觉得,好像只要生下了孩子,她就一定会留下来,绑在他们的身边。
然而,辗转在两个男人的身边,甚至两个孩子都不属于同一个父亲。
仅仅是这一个前提,就已经注定无法独占。
连一同在她身边长大也不能。
所以,她留在他身边,没有假意讨好,也没有誓死不从,只是偶尔会消极对待。
游山玩水,参加宴会,偶尔再同别府的夫人小聚,一点点融入与改变,却又在某些小细节上格外的顽固。
时间缓慢流逝着,一点点,一天天,细水长流。
直到,她等到再次离开的契机。
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她是真的认命了,决意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
可是为什么不能放过她呢?
一具生育过的、枯槁的身体,又何必要再不折手段、不远千里抓回去。
李彻有意的试探,晋察的盛怒与假意冷静,她不是没有看出来,只是心生疲惫,不愿再去深究。
可到底,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玩具,没办法分成两半。
唐宛能感受到男人压抑的愤怒,这些情绪在他身体里沸腾着,又通过肢体动作传达给她。
很快她身上出了汗,男人覆在她身上,高大与娇小,肤色的对比也格外的鲜明,肌肤紧贴,这一刻两人同时感受到空气的潮湿与闷热。
空气稀薄,鼻子快要呼吸不过来,只能张开嘴巴,可喉咙干渴着,仿佛有火在烧。
昼夜颠倒,不辨时间。
整天整天地待在床上,即使换个地方,也不过是给男人解锁新的场所。
也没有多少清醒的时间,只有他休息的时候,她才拥有片刻的喘息,可很快就会被他弄醒。
身体沉重,手腕累得抬不起来。因为知道挣扎推抗没有作用,于是干脆放弃。
只是身体被迫起伏,潮水奔涌,力气流失地太快,又没办法及时补充,身体里的水液也同样。
“渴。”嘴唇翕动。
喉咙徒劳吞咽着。
晋察低头,女人似有察觉,扭头躲开他,视线也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