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淑闻言倒是不明所以,怎么说得好好的,一句话不仅把我的差使罢了,看样子还要把我软禁起来了?
“不只是你,衡甫、秉文,”
营丘栿与芦颂也站起来恭听教训。
“便是你二人,也便是如此,你们三人虽然学籍放在太学,但是也不必往东京去,就在这里备考来年的春闱,作为丹南经抚司的幕僚,若是不能金榜题名,某便是这张黑黝黝的脸庞也难免臊红!”
难得承公兴致如此高,众人也轻松下来,只是宗淑面露难色,
“惟公,学生年幼荒唐才疏学浅,若是放诞科场,只怕是不自量力,更是拖累师长清名。”
“你若是拍着胸脯方言必能高中,老夫不免便要替明逸兄好好教训于你,你既然有自知之明,便该知道今日之后,将心放在哪里!明日起你们几个便在府衙内边做事边读书。”
承公语重心长道,
“这些话说给你们听,朝廷已经有动议,将来官宦子弟无论是否有亲故主考恩科,都只能走别头试,如今看来,最迟后年便成循例,若是如此,将来你们入仕则多了些波折。”
营丘栿则接话道,
“如此以来,元赫也该一起读书备考,”
这元赫便是承公的次子,去岁与营丘栿一起礼部试,只是因为用典不当而落第,如此来年又与营丘栿做了同科,二人交往也算密切,如今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既然是私宴,承公也就不拘泥于上下关系,说起话来也轻松许多,
“不只是元赫,元赩年底也会过来,来年他与子行、子实都要参加制科,”
承公又看向莱观,
“通叟,你与慕远、介文也是要参加制科的,庶务之余不可耽搁修业!”
莱观也是起身称是。
这元赩乃是承公的长子,单名一个奕字,承奕为时人称之少年文胆,承公两位嫡亲兄弟以诗文与道学见长,而承奕跟随叔父进学,才三载便有所成,及长成已经与两位叔父齐名,所谓汝阴三承享誉一方。
承奕年二十便高中二甲进士,如今正在旌德县作县尉,其人才高志远,地方杂务哪里在他眼中,才居官两载已经着书作策十万言,其与黎大先生还是文友,如今二黎愿意出来襄助承公,也少不得承奕这段渊源在里面。
而由希古、莱观与蒲扩都是进士出身,若是想走捷径便是通过制科再上层楼,大肇修文偃武并非刻意抑制武人,而是对于文臣的选拔之细腻绝非其他国家可以比拟。
大肇选拔文臣必起于科举,非科举出身,能侧身两府执政的寥寥无几,自宣宗以来更是刻意抑制侥幸,那些门荫的子弟便是升迁至地方府监也是艰难。便是进士出身,也是一步步的熬取资历,二甲以降皆以选人流落地方,三甲以降甚至有逡巡数载不能补阙到任的,而做了地方官,选人想要升迁转官更是为世人称之登天梯,其中艰难可见一斑。
其中制举便是朝廷并不常设的捷径,但所谓捷径那也是于贤才中优中选优的极致,所谓制举亦称制科、大科、贤科,只看这别名便能看出制举的不凡之处,所谓制科乃是君王忒下制诏,临时设科目,比如今上登基十年来开制科三次,皆为贤良方正科,以求天下才杰之士,直谏时政阙失,裨益国家大政。
制科考试初在秘阁举行,故而称之为阁试,由中书、门下两省官、翰林学士主考,阁试通过者,召赴殿试,君王临轩亲试策略,由宰执出题,词理俱优者中选,设一二等而不取,第三等便是最上,第四等为中,第五等为下。上、中等赐制科出身,下等赐进士出身。官人中者,进一官给予升擢,而因为制科艰难,其实如今报考制科者多为在职官人,以为进官捷径。
这时候公良吉符一旁说道,
“听闻朝野对于制科颇多微词,认为如今每三年便开科过于频繁,每科取五十人也太多了些,只怕此次制科后,下次何时开科便不好说了。”
营丘潭也跟着说道,
“此事已经议了多年,如今乡野学风浓厚,私学盛行,但是朝廷礼部试取士严肃,黜落者甚众,自宣宗年间虽开设特奏名,来恩济乡贤,但是长年累月至今,乡野士人已经有或出海,或陆路投奔异国他邦者,更有许多流落杂务贱业的,故而中枢谏言多开特奏名,更要惠及乡士们!”
“这也是善举,而且对于朝廷也大有裨益!”
敬洎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