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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只今先已辩之无(第2页)

当宗淑他们领兵回转时,已经是辰时,他们转到北门而来,而城门这边早有兵马在外恭候,才看到旌旗烈烈而来,便已经迎了上来,至于城墙上传来整齐的唱赞,

“忠勇超卓,威肃宵小,克逆靖乱,保合家邦!”

众人进入曛风门瓮城,原来是营丘大判与霄瑟夜、蔺希等应天府官佐亲迎,几位长官便要亲自来为宗淑他们牵马,霄春臣眼看老父如此,早就滚鞍下马,其余人也是急忙下马来,哪里敢托大自夸军功。

再进入应天门瓮城,又是苍龙固、杨永节二位经抚司的文武副贰来迎,众人更是小心谨慎,而再往府衙走队伍已经略有不同,苍龙固让宗淑陪在身侧,其余几人都是跟着杨永节做了一队,如此文武之途已经是分星擘两了。

宗淑如何不明白这等安排,此次克靖邪教大逆,不只是地方与中枢,朝臣与内廷,两司之间要借此分出个高下,便是文武彼此也要各领风骚,而在这次逆案中若是没有宗淑的存在,唯一能称道的唯有芦颂、蒲扩了,可这二人的功劳若是与智全宝等武将对比,也不过是炳烛之明,难以与武臣们争辉。

因此,这少年宗淑便成了最能突出文臣能力的存在,或许宗淑之前还能被称为允文允武的少年英才,而今日起宗淑必须是,也只能是通文达艺的学子,所谓德荣兼备、才学兼优,于是匡赞文武,甘效辅弼之劳,而面对旦夕之危,不避汤火,临危制变,无慑艰险,肆应之才,堪称一时之标,假以时日,必成栋梁之器。

苍龙固这一番阔论下来,实在让宗淑汗颜,倒是他既不能居功自傲,更不可将这番好意拒之千里,而是既要表现出对于自己苦劳的当仁不让,又将谋画定策之功归于上官,更将战功推让给一众武臣,充分表现出一个少年才子应有的自矜与骄傲,却又彰显出为人的赤诚与公正。

几个文官,包括营丘大判都对于宗淑一番表现十分受用,更是高看此子三分,而对于其父更是敬佩不已,不愧是与子庚相公、士悦学士、承公齐名的大肇四真之一的真先生也,只看其子与芦颂、蒲扩的表现,已经可见一斑。

等众人来到府衙,却看府衙大开中门,中门外芦颂、营丘栿来迎,往里面走,戒石亭又是莱观、寿宗衍、元况、由希古作为应天府官员来迎,再往里去,二门外公良吉符也在此等候着,接了一行人往里面去,只看承公竟没有在二堂里等着,而是站在二堂门外等着他们过来。

这倒让宗淑等人受宠若惊,急趋阶前参见,承公大袖一摆,不许他们几个行大礼,而是拾阶而下,更是左手握住宗淑的手,右手又拉住智全宝,领着众人往二堂里来。

堂内除了四亲卫,还有几位也都是候着,紫舒輈这位仁兄必不可少,还有祥守忠,只是不见羽微行。

至于都转司的各位也是听公良吉符提起,则是被承公安排在了后宅,听了这话才让跟着宗淑他们过来的新文郁、御芝茸二人少了几分担心,至少不至于将棒子打在他们二人身上。

承公并未让大伙儿站着说话,而是都团团坐着,这里甚至连元三儿与奎九儿都有了座位,虽然都排到了二堂门口,但是也让他二人倍感荣幸。

至于梅儿与三娘则早早就与宗淑作别,按着宗淑路上的嘱咐,已经往城外找参四叔他们去了,至于柳瑒则去寻仝家弟兄,务必保证那批金银财货不出纰漏。

这边承公也都是说些场面话,杨永节则还有些忐忑的看向智全宝,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智全宝他们已经答应下来的事就绝不会中途变卦,更何况杨永节开出来的价码也却是让人难以拒绝。

这一天就这么快的过去,等在后宅的横公临走时脚步也轻快起来,可见即便如横公之处变不惊的本色与气凌霄汉的作派,此时也在得到承公的承诺后才松了口气。

须知庆康新政之时,无论名望还是权势上,横幼璋也只稍逊士学士半畴,那时节风华正茂的横玮眼里除了宣宗与士悦,只怕再无旁人能让他侧目。

只是这一次,横玮其实并无与承公争高下而起龃龉的意思,只是因为羽微行的存在来借水推舟罢了,岂料竟被这羽微行牵连至深,说句不好听的简直是被人扒了亵裈,让人看清楚了其现在的底色。

若是朝廷深究起来,一个是麾下亲自挑选的厢军叛乱,一个是禁军监管的走私案相关人犯非死即逃,虽不至于让横玮因此贬官,但只怕余生也是在地方流转,有生之年再无踏步东京的可能。

若是按着承守真的个性,他是不愿意为了党同而为他人乃至自己遮羞的,还是公良吉符与苍龙固等人来劝,甚至是看似游走局外,做个风流才子的紫舒輈也来从中劝解,包括黎氏兄弟这等素来孤芳自赏的也主动来舒缓此事。

承公面前,无论是天子近臣苍龙固、紫舒輈,还是自己的亲近人公良吉符,以及本地仕宦营丘潭、黎氏兄弟,包括亲友如敬洎,都传递了一个意思。

罪不在己,而在彼,若是因为贼人的逆行而罪己,那便是遂了贼人的心愿,而如今东丹南下已成定局,大綦野心蠢蠢欲动,如果此案不能局限在丹南一隅,而至牵连甚广,天下事谁可为之?许多国家栋梁就此荒废岂不可惜?

而让承公终于缓颊态度的,还是他看到宗淑等人之时,此次危难有如宗淑、智全宝克靖奸逆的英杰,也有如芦颂、营丘栿等临危不惧的隽才,经抚司所擢拔的一众青年文武面临绝境无一人怯懦畏缩,无一人推诿塞责,每个人都做到了应当应分,而又都能在绝境中持正不挠,如此青年才俊,乃是国家之幸,岂可荒废之。

这些话承公当然不可宣之于口,但是已经到了夜里,承公破天荒的命人在后宅设了私宴,所宴请之人除了公良吉符必不会缺席,其余者宗淑、智全宝、风鸣、彰小乙四人,营丘潭与营丘栿父子,霄瑟夜与霄春臣父子,还有敬洎与敬玉博、丹修一家,文有芦颂、莱观,武含熊暠、襄承勖,与会者除了甚感讶异,更是深觉幸甚。

一个个都是战战兢兢,毕竟私宴不同于公事,而能受邀于承公的私宴更是闻所未闻之事,便是公良吉符来说,如同家宴一般的私宴,二三人或有之,承公受邀或有之,而承公主动邀请许多人合桌一起聚饮,便是他也是生平未遇到过的。

而承公更是率先举杯向诸人敬酒,更是让所有人受宠若惊,然而承公不以为然,颇为感慨道,

“如今乃多事之秋,国事艰难之处,便是老夫也心余力绌,这些时日某更似固守残垣的老卒,只是四面受敌下左支右绌罢了,若非诸位竭尽全力擘助于老夫,老夫安有与诸位共饮的康宁时刻!”

“惟公此言,羞煞吾辈,如今地方不靖,贼人三番五次造扰,如今邪教更是甚嚣尘上,妖言惑众迷乱人心,此乃吾辈之过也,吾等侧立惟公幕府,却不能为公分忧,为民除害,实在是愧对一方父母,愧对天恩浩荡,更是愧对惟公拔擢之恩!”

营丘潭这一席话也是应有之意,惟公上任才几天,这么多祸事难不成还能怪罪到惟公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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