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他才接着说,其实这后头才是重点,也才是他亲历的事情。
讲是那刺史失了儿子,十分愤怒,便以重金叫人找了好些好手,一定要活捉那白狼为子复仇。
徐镖头正是那被招募的好手之一,他跟着领头的老猎手,在山中搜寻多日,忽然一日看到一处幽僻鬼魅之地,却突然有许多帷幔坐轿,几人知道这是些一定是非人,于是在枪头绑了铜镜,鞭炮,杀过去果然访到狼群。
只是,他们虽然杀了两头灰狼,那白狼却一转身,一道黑烟就已经到了隔壁一里外的另一个山头之上。
站在山头,那白狼变作女子形,笑问几人:“我无意害人,奈何他要强我为之,何罪之有啊?”
徐镖头讲到这里,摇头道:“当时我少年义气,冲那狼女大骂‘你吃人吐骨,岂言何罪之有。’但现在想来……”
徐镖头摇头讲:“一个刺史之子,却在路边田间数日与人野合,实在狼狈之行,又怎能能怪这与他野合的女子,真就是吃人的狼狈呢?”
“啊!”陈植之听明白了,拍手,讲:“镖头说得有理啊!你这话,我很有熟悉之感……”是谁说过类似来着?
哦!
了不起的卫宗玄,卫少啊!
罢了,罢了。
这卫宗玄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处处是个好人,但无论是白焆还是陈植之遇事想起他来,都会立刻想要跳过不说。
不是很想提及此人,也不想给他脸上贴金,不知为何?
陈植之摆摆头,略过自己这些奇怪的心态,陈植之才要说点什么,那边白焆忽然问余镖头:“枪头绑鞭炮这我可知,干嘛要绑铜镜呢?”
“小姑娘,这你不知。”余镖头笑起来讲:“这些都是我们这些跑江湖,上不得台面的一些禁忌。像说送亡人,不可送韦革、铁物及铜磨镜使盖,言死者不可使见明也。以此而来……”
余镖头道:“传来传去,便说这鬼怪邪魅怕镜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老一辈经验如此,想来也是有道理的吧。是吧?陈先生?”
“嗯。”陈植之应了,点了点头。
那边有个年轻镖师不依,插话进来说:“镖头莫怪,就是陈先生,我不懂啊,这镜子哪里没有,这鬼怕的东西也太简单了吧?”
白焆立刻想讲:“我家公公抓鬼还用十三香抹布呢,搞得跟厨房做菜一样,真是孤陋寡闻。”她没能说,那边陈植之已经接话过来,笑起来讲:“都说魑魅魍魉,实说魍魉究竟是什么?前面有个案子,遇到一个合适的道长,与我说人影数至九,九影各有名,一名右皇,二名就是魍魉。呵呵……”
陈植之笑了笑接着说:“以此道长的说法,魍魉不过是人心分而成之。说到底三魂七魄方成人。而鬼怪妖邪,都是不足三魂七魄的离散之物,怕一些人觉得平常的东西,也是可想而知啊。”
说罢,他见那问话的小伙子年轻,一看就还有小孩子心性,笑着便又说了个故事。
说是贞观十八年,他为人送信,到了湖州一代,因朋友请,一块去吃酒。吃饭间,朋友于他相熟,便跟他说了个自己同事的趣事。
讲他这个同事那年犯太岁,因公事被郡狱羁押,两月才得释,时已冬至,此人思家心切,虽然天色已晚,却还是决定通宵步行回家。
走了四十里路,夜过半,忽然路上碰到一个民宅,此人靠近,忽然有女童开门,问是何人?
此人告知女童自己姓名来历,女童对他说:“村落近来多盗,你没有急事,这夜色过半还是进我屋中歇息半宿再赶路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