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之后,钟准捂着肚子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陈植之只能坐柴堆上叹气,好久才缓过劲来对身侧白焆说:“儿媳,即便你不顾及我,钟准还是个活的单身男子,这些话你个女孩子,还是不当说才是。”
“哼,我不说,回头生米煮成熟饭,你哭都没地方哭。”白焆说完,其实也觉得不好,害羞,要脸红,她赶紧地转身去自己的床上坐着去了。
坐好后,她回头看到其实钟准和陈植之的床位就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当下心想:“我这样跟过来是不是真的不太好,我一个女孩子……其实还是未婚……”
想着呢,忽然门外一阵风声,树影,白焆当即警觉拿了剑起来,而方才一直睡在钟准身边的小垫子上的小舒,忽然醒了,爬了起来。
爬起来开门,是那白天给他拜过一轮的老槐树到了。
这边老槐树给小舒引了进来,屋里三人,白焆看钟准,钟准看白焆都有些懵,只能齐齐看向陈植之。
这五百多岁的老槐树,夜里过来,人形所显已经是一个虚发全白的老人,佝偻着背,杵着拐杖,好像随便几天就会归西的样子,而那一千多岁的小舒还是个穿着天蓝色海豚包臀装,一米身高不到的孩子。如此反差……
陈植之见二人不懂,请示了一下那老槐树,老槐树点头,他这才回看二人说:“前面不是说过树知道自己寿命吗?”
而这个树妖也是依着自己寿命的线谱来展现人态。
小舒寿命一万,眼下一千。树两百岁才得名,所以树妖的话就算他两百岁那年生下来,一百年算人类的一岁,眼下才八岁,虽然……
当下这个一米不到孩子的样子有些萌过火了,不过也差不太多,可能他本身就比较矮吧,总之就是合情合理,而那老槐树……
点了点头,那老树似乎没到修行,还不能说话,所以看了小舒一眼,小舒代劳讲:“它是没多久好活,不过你们无需这样忌惮,我们树并不会如你们人一样那般看重生死。”
“原来如此!”几人点头都放心下来,在看那老树,见他从怀里拿了一包碎瓦片出来。
“这是啥?”陈植之问。
依旧是老树无法说话,而小舒代劳,他凑到老树身边,门外一阵风声树影,沙沙沙沙,乱过之后,小舒说:“这是个宝贝,叫伊阳古瓶。”
讲是原先村子边县里头一人,重建房屋,地基里挖出来这么一个古瓦瓶。色泽深黑,而细细端详,釉中似有乾坤银河,那人见了甚是喜爱,就洗净了放在书房里养花作用。
一天夜里变天,降了霜,温度极寒,那人早上起来,心想昨日忘了把水瓶里的水倒走,心想这一夜下来,水结成冰,水瓶也一定跟着冻裂了。跑去看,发现书房内其他置水的物件瓶罐果如其实,都已经冻裂了,唯有这个瓶子里的水不然。
他觉得惊讶,花拿出来,再倒水进去,几番试验,这才发现倒入这个罐子里的水,终日不冷,十分神奇!
“哇。”白焆听了不禁感叹:“这是何理?”
屋外又是一阵风起水影,小舒点了点头,从老树交给他的一包碎片里找出一片来,递给白焆看。白焆低头看去,看到一只鬼……
小舒递过来的碎片应该是这个古瓶原来的瓶底,上头画着一只鬼在烧火,刻画十分精密细致,那鬼……
白焆忍住了第一波不舒服的感觉,脱口而出:“如那日毫州城的鬼画一样。”
“啊,还真是。”陈植之道,说罢他把东西拿过来放鼻子边闻了一下,没闻到特别的臭味,再拿开看,那种感觉还在,就是明明是个不动的画相,你却觉得他似乎一个不注意就会偷偷转头过来看你一眼,窥视你行动的样子。
感觉不是很好,陈植之再看那一堆碎片问:“这瓶子碎了?”
老槐树点头,小舒连忙说:“讲是给挖出来三年,就给仆人不小心碰了掉在地上,碎了。碎了之后,主家这才知道这瓶子的底部还有个夹层,而夹层之中就藏着这么幅画。因为一直有鬼在下头烧火,这才能保水不冷。”
“哦,原来如此。”
陈植之再看那碎片,觉得这应该与那鬼墨案无关,只是一件真正画中的鬼是鬼的鬼器而已,不过……得了这么个东西,他却忍不住心里有种感觉,那鬼墨案还不算完,还会有个后续,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