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只是猜测,但若是往后真如我想开始一个一个死人。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我就都知道了。而且……”他顿了顿看向远方佛塔,还有佛塔后的扬沙坡道:“如何断案,或许也自有人助我,只是……”
他忽然看向她,视线非常有力,道:“你有危险,我就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我有危险?”白焆忽然转头,看向天空。
她随后转头,看向陈植之,要说什么,陈植之伸手掩住她唇,摆了摆头,道:“我本是方外之人,比常人更敏感是天性,你居然也能看见,是为何?从何起?”
白焆想了想,道:“我母亲教我剑法,基本功后第一重心法便是练眼。她带我去街上看泼妇打架,给我说,你看她们撕头发抓脸都是乱来,眼睛都不看。这是乱打架,是小孩子。习武之人,练武之前先练眼,眼是洞察,也是心性。”
白焆道:“我母亲说,习武是修行,是保家卫国,不是好勇斗狠,若是你自己都看不清你自己的剑,看不清你自己的招式,如何做到点到为止,如何做到以不杀御敌?”
“你母亲是一代宗师,实至名归。”
陈植之道,点了点头,随后他抬头看向空中清朗的月亮,然后对白焆道:“你打我一拳,务必狠一点!把我打痛但是不要打伤好不好?”
“为何要这样啊?”白焆讲,猛摇头一看就是不乐意。
陈植之也知她不乐意,于是笑笑道:“我方才跟慕容秋一块散步来着,还手拉手……啊啊啊啊啊啊!二奶奶饶命,饶命啊!”
陈植之给白焆一顿暴揍,跑出去好远,躲到一棵大树下,出来再跪她,这才侥幸活命。
“我再也不敢了!”
“真的?”
“真的!”
“你发誓!”
“不要这样……”
“发誓!”
陈植之无奈举手发誓,临到了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抬头问他儿媳:“要我发什么誓?”
“今生今世只对我一个女人好!”白焆理所应当,脱口而出……
“这……”
“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不过你先容我干点别的。”陈植之跪地上举手说。
“干什么别的?”白焆问,问话完,她看到树影上两只鸟飞跃出去,猛抬头,看到银色月光之下,茂密的树冠上,什么都没有,无论是被鸟踩得摇摆的晃动,还是那影子里飞出去的鸟。
“干这个。”她忽然听到陈植之的声音,转头看到他已经在自己身边,靠得很近,因为他正将他脸上给她打出来的泪水用手指擦下来,再一滴,两滴抚在了她的眼睛上。
“君子不问鬼神,不理妖邪。”
陈植之用自己的眼泪润湿了她的眼睛后,再与她一齐看向漆黑空旷的天空,天空之下与树荫山坡融为一体的黑暗佛塔。
秋冬肃杀,鬼神乱行。
“如我那日跟你说的故事里那个郭老爷那样,不把它当回事就好,不放在心上,你的心便是念,记住我的话。”
“什么?”
“心不动,这世上就没有能伤你之物。”
“啊,我记住了。”白焆点头说,然后就揪住他讲:“你哪天跟我说了郭老爷的故事了?你跟谁说的,给我老实交代。”
“不就那天,我还给了你糖……”讲到这里,陈植之想起他是跟白灿讲了那个郭老爷不在意狗成精,结果狗精就自己死了的故事,一下子,他觉得自己死定了,灵魂出窍地说:“跟你妹妹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