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兴仲看了眼时间,快一分钟了,半瓶矿泉水钱没了。
“我先挂了!!!”
林丽下一句还没来得及,听筒里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这边孟兴仲刚挂完电话,一瓶矿泉水放在他面前。
孟兴仲一抬头,眼前一个中年男人,皮肤黝黑,身形高大,满脸胡茬,俨然一副大硬汉的模样。
男人笑了笑,“孟哥。”
孟兴仲回过神来,“梁兴!!!你怎么在这里!!!!!”
他是孟兴仲很多年前开货车时认识的朋友,以前也是拉货的,要比孟兴仲小几岁,他以前叫孟兴仲哥,现在也是。
两人当即拥抱了一下,末了,梁兴又问:“咋滴孟哥,刚听你打电话了,是出来找工作嘛?”
“可不是嘛。”孟兴仲拧开矿泉水灌了一口,梁兴顺带付了钱,接着两人迈着步子朝外面走。
那天太阳很烈,烈到孟兴仲脱下外套,拿在手上。
梁兴问了下孟兴仲近期的情况,孟兴仲也不遮掩,生活是怎样就怎样说:“今年过得一般,没在工地上搬砖了。”
梁兴看他一眼,“咋滴?你们镇上那个工程不是很稳么?你出啥事儿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孟兴仲拧了一下眉头,“就我们老板吧,人品太差,我看不惯他,没干了。”
“孟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真是看不惯什么都要打抱不平的。”梁兴抿了抿唇,倏然停下,直勾勾看向孟兴仲:“哥,我这儿有活,你干不干?”
“干啥的?”孟兴仲眼里忽然有了光。
“修铁路的。”
孟兴仲摇头,“我不会啊。”
“你不会,但有人教你啊,不比你在工地上干活儿难,还是挺简单的。”梁兴说着说着就从兜里摸出一张照片来,照片是黑白的,有一条长长的铁路,上面全是工人,“新工程,开始了已经。”
孟兴仲动了心:“在哪儿?”
“f洲。”
“f洲?”孟兴仲摇了摇头,“要出国啊,这太远了,我闺女和老婆肯定不愿意。”
“工资一个月2万。”
“啥?”孟兴仲不确定又看了梁兴一眼,“这骗人的吧。”
梁兴笑了一下,“哥你还不信我么?”他撩了一下手腕,里面是大金手表,孟兴仲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发迹了的,就是不知道在做什么生意,原来在干工程修路?
梁兴又说:“就是条件艰苦了点儿,看你愿不愿意,苦一年两年的,回来就能养老了,你现在四十岁,正是干活儿的时候。当然,我也没说你马上就要定下来,我建议呢,你先坐火车和我去一趟市里,看看他们公司。”
“有公司啊。”孟兴仲悬的心落下来,“正规公司?”
梁兴笑了笑,“保真正规。”
他见孟兴仲不说话,又接了句:“你闺女不是马上要上大学了么?你出去工作大半年回来也行,赚个十万八万的,至少她这大学四年完全就不用愁了,你说是不是?”
一提起孟柏,孟兴仲心里的那点儿犹豫全然卸下了,他看了眼梁兴,觉得信得过,可以先去公司看看。
“行,先去看看,至于出不出去,我还得回去和老婆孩子商量一下。”
“行,没问题。”梁兴当即拦下一辆计程车,邀请孟兴仲和他一起去火车站,“走,孟哥。”
烈日炎炎,孟兴仲没有犹豫,钻进了那辆车里。
2013年,不是每一条街都安装了摄像头,隆镇是一个很小的镇,摄像头更不用说,所以孟兴仲在哪里消失,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当年,李诉验证dna后便知道死掉的人不是孟兴仲,但孟柏不信,李诉也不愿意再去拆她的伤疤。
结了周一正的案子,李诉私下开始跟进和孟兴仲可能相关的所有消息,他私下东摸摸西看看,一有空就去调查。
关于孟兴仲的线索一直摸到了小卖部的老板那里,老板说,是见过这个人,他打了个电话,好像是打给他老婆的。